“此桂公子非彼贵公子,甚妙甚妙!”
司起也不恼,放好茶叶后起身也折下桂枝插在夜魂沅头顶,两人相视而笑,分别坐在了石桌旁。
“许久没这么惬意的看日出品香茗。”
“以后这种日子还多着,若不是上山不便,我定要将全部的器具搬上来。”
“何必拘于形式,品茶在于心境而非器具,有三两好友吟诗评鉴便足矣。”
“说的极是,不知那小丫头现今如何?”
“她怕是也如往年一般躺在桂树下睡觉吧!”
不止司起猜到了司楠月的去处,夏侯安南也知晓每年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去城外已经荒废的茗山秋苑里呼呼睡大觉,茗山秋苑最初是名人雅士品酒吟诗的好去处,但因怪事频发就此荒废,世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司楠月偏爱山上的一片桂林。
早晨出门时夏侯安南特意带上了她喜欢的吃食,本来满心欢喜,可今年有人比他更早一步上了山。
天子钺在殷似雪口中得知司楠月每年都会去茗山秋苑,寻到司楠月时她正躺在岩桂树下,掉落的花瓣掩盖在她黄白相间的襦裙上,光是远远看着就如同月宫里酣睡的玉兔,清风一吹花瓣飘落在她温润如玉的肌肤上,随着轻柔的呼吸从脸侧滑落,让他愣神的停在原地看了许久。
直到司楠月逐渐嗅到空气里不属于岩桂的气息醒来,他才踏入这片林中,落花铺筑的道路连带脚底都是香气。
“你为何在这?”刚刚睡醒的司楠月话语中透露些许松散,温软又惹人怜爱。
“我听殷皇后说你在此处,便寻了过来。”天子钺蹲下身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靠近她的脸侧,没等他的手靠近,司楠月径直起身走到一旁。
“寻我是有何事?”
“我听闻此处风景极佳,如今一见郡主倒是更胜一筹。”天子钺也站起身走到她身旁。
“国君若无事,臣女就先行告退。”
“郡主请留步。”天子钺再次伸出手拽住司楠月的衣袖,抬眼之间便迎上司楠月带有些许愠怒与疑惑的眼神。
“我……我就是觉得郡主有趣……与别的女子不同。”他出言极快,不假思索,感觉到了自己出言的轻率后,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语调说道。
“郡主可是讨厌子钺?”
“可否松手,炎国也重礼教,怎会如此无理?”她自小嗅觉听觉极为敏锐,他身上带有目的气息与接近她的世家公子无甚两样。
“见谅,在下这就松手。”天子钺尴尬的抽回手,司楠月也借机整理好衣服。
“阿月可是觉得子钺配不上你,故而刻意疏远,我瞧你与夏侯世子关系甚好。”
司楠月闻到空气里熟悉的气味,犹豫了片刻还是停在了原地,直到气味消失她才看向天子钺
“是楠月配不上国君,你我君臣有别,我阿爹并非宵小之人,国君不必用我让阿爹难受,阿爹对的起琉国百姓。”
天子钺听到此番话明显迟愣片刻,那日他与阿兄的对话不想全被她听了去。
“郡主年幼不知当年之事,怎能就眼前所看断定司将军为人?”
“那国君就亲自参与当年之事,看到了我阿爹的恶行,光凭片面之言去看人,当真是一国之君的格局?”司楠月眼眶微微泛红,紧捏的拳头藏在衣袖里,铮铮的质问声在此刻犹如利剑横在两人之间。
“并非……”天子钺弱弱的出声回应,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不知为何跟她的每一次对话都能让他对某些事情有了新的见解,或许他在笼子里困的太久,已经忘了外面的世界。
“我是阿爹的女儿,可国君终有一天也会为人父,阿爹从未想利用阿月拉拢权贵,所以王公贵族又如何,阿爹的功绩是数百万将士战场拼出来的,无需阿月以姻亲为代价。”
“若依你所言,你与夏侯世子为何关系甚好?”
“君子立于天地,而非困于身份,更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天子钺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她总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比起听话的闺阁女子,你的谈吐见识远超多数女子,比起利用,我更欣赏你。”
“若你真的看过百姓疾苦,便知我所言在寻常不过,我阿爹阿娘大义,我自然也不同。”
“那郡主可愿给在下一个改过重来的机会?”
“国君从未对不起阿月,言尽于此,阿月就此告退。”
司楠月害怕他故技重施没等他同意拔腿就跑,看着她飞快逃跑的模样,天子钺越发着迷,等到月夕狩猎,他定要好好招待这位郡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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