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两人离开了女射山后,就顺着官道继续向阳京进发,官道是沿着悬江修建的,一边走还能看到迅猛的江水不断拍岸而去。

王易刚刚出发的时候天光才刚亮,还看不出什么来,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发现今天是阴天,天上的乌云密布,最后终于落下了蒙蒙的细雨。

本来还在车厢里读书的王易也放下了书卷,坐到了白刻身边的车辕上,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下雨了,也不知道上山村是不是也有雨滴落下,那边到现在已经干旱了三个多月了。

看着王易闭眼抬头迎接雨丝的样子,本来想拉出雨篷的白刻犹豫了一下,也就放任着这位小郎君了。

雨丝变成了雨滴,越下越大,旁边悬江的江面也溅落了朵朵雨花,白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郎君身体不太好,还是不要多淋雨的好。”

经过这么多天的交流,白刻再傻也感受到了王易身上的问题,只是王易不说他也没有多嘴去问。

听到白刻的关心,王易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就打算重新回车厢了。

不过白刻却拦住了王易的动作,他伸手从车顶拉出了一层油布雨篷,就这样挡在了两人的头顶。

随后白刻憨笑着朝王易道:“这样也就不打扰郎君赏雨了。”

王易感激的朝着白刻笑了笑,然后就拖着下巴仔细欣赏着雨落悬江的美景,陷入了沉思之中。

……

人间的悲喜总是不同。

同一时间,悬江中游之地,可谓是人山人海,锣鼓齐鸣,好一派热闹的景致,正是两岸村民正在祭祀河神。

只不过祭祀的场面虽然宏大壮丽,但所有参加祭祀的村民却都脸色哀愁,不少人都暗自垂泪,只不过却都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强装开心。

而最靠近岸边那座华丽江神祠的空地上,则站着两小一大三个人,其中两个小孩看着也就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身上衣袍华丽,那个大人则脸上涂朱,一副祭祀的打扮。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身上的衣袍虽然华丽异常,但肤色却有些粗糙,一看就是农人家的孩子,只是暂时穿上了华丽的新衣服。

其中一个男童浑身都哆哆嗦嗦,不断的嚎啕大哭,不远处有一个农妇也是双眼泛红,挣扎着想要去安慰孩子,却被一个低着头的男人死死按住,只是这个男使劲的双手也是青筋暴起,显然他们正是男童的父母。

反倒是那个旁边宛若玉雕的女童,虽然身体也是在颤抖,但她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甚至还主动安慰着这个祭祀,“阿爹,阿保不害怕的。”

祭祀虎目含泪,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叫做阿保的女童看着祭祀含泪的模样,再次安抚起了祭祀,她仰着头充满希冀的问道:“阿爹,如果阿保乖乖被江神大人吃掉的话,那今年家里的地是不是就会有好收成了,妈妈和弟弟也不会挨饿了。”

祭祀的眼圈愈发的红了,他只是连连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保却仿佛放下了心来,她踮起脚尖拍了拍祭祀的胳膊,努力笑道:“阿爹不哭,到时候阿保不会喊疼的,放心吧。”

祭祀的眼泪终于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只是,这个充当祭祀的男人却很快就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回头朝着一片哀色的人群怒吼道:“都高兴点,时间快到了,你们想让江神大人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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