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有好事者却不干了,大家来这参加大会,一来是图一乐儿,看个热闹,二来谁不想抱得美人归,潇洒快活一番,现在可倒好,生生的扮成了痴男怨女、英雄救美的戏码,谁人心里能不嫉妒,退一步讲,如果如烟姑娘真是完成了八步金莲,那大家却也是无话好讲,不光如此,想必还会大大的竖个拇指,由衷的喝一声好,可现在这算是哪门子的事,是欺负众公子兜里没银子不成,一时间,倒彩声、喝骂声、威胁声不断。
行舞中途被打断,尤其还是这支舞,如烟虽心中感动,但她却也知此做法不妥,不光可能让他无法从雅韵楼赎身,更可能害了郎君的名声。
她轻轻挣脱开杨景双的搀扶,抿嘴一笑,镇定的开口说道:“魏郎有此心迹,如烟已心满意足,再无它求,但这舞是停不得的,如烟既然决定跳了这八步金莲,就一定会踏完这八步,还望魏郎全了奴家心愿,也请郎君明白,今日奴家生也好,死也罢,如烟这颗心便就是魏郎的了,盼望郎君日后好生相待。”
这番话说的慷慨有情,倒让台下众人停止了骂声,不光如此,反而还隐隐觉得被这女子的烈性所感染,竟有些豪迈之情。
如烟说罢,再次举起手中发簪向着大腿刺去,哪知却被杨景双一把夺了过来,未待如烟开口,只见他倒转簪口,毫不犹豫,向着自己肩头狠狠刺去,“扑”的一声,肩膀处顿时溅出一片血花,鲜血霎时浸透了衣袖,如烟被这一下惊得险些尖叫出声,杨景双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淡淡一笑:
“本公子自然知道这舞不能停,但谁人说这血莲一定要用姑娘的血才能画成来着,今日,剩余的七步便由本公子代牢了。”
说罢,又在肩头狠狠连刺六下,每一下皆是鲜血飙射,看的众人惊愕不已,杨景双却只是脸色苍白,丝毫未表现一些怯懦之色,腰身站的笔直,好似连眉头都不曾皱得一下,惹得众人赞佩不已。
如烟脑中一片空白,一时傻在了原地,杨景双却是不顾,一把抓住她雪白修长的大腿,鲜血顺着袖管流到腿上,最后汇聚在脚尖,他向如烟瞪了一眼,故意训斥道:“你这死丫头,还不快跳,再不跳你郎君的血可就要流干了。”
如烟这才反应过来,眼泪顿时喷涌而出,瞬间糊住了双眼,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跳完的最后几步的,只知道那一刻自己脑海中竟有一个荒诞的想法:她竟是如此感谢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她小时候狠心的把她卖给了青楼,只为了给新娶的姨娘打一对镯子,若非如此,她这一生又哪有机会能够遇见郎君,祝他们幸福快乐,子孙满堂。
可悲、可笑。
可怜,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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