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心事重重地回到成都,当即找到了云绫。
祖孙二人在书房密议许久,直至深夜云绫方才亲自送了公孙弘出城。
翌日一早,云绫着燕十七召集心腹议事,她则端坐议事堂闭目静候。
不多时,孙怀义、王崇义、顾廷、燕十六、钱聚、庞万春、公孙瑜、诸葛琮相继赶到,燕十七则径直走到云绫身侧站定。
待众人见礼毕,云绫视线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召尔等前来乃是为了一桩大事,此事有违朝廷法度,不愿者可先行退去,我亦不会为难!”
闻言,众人齐齐一震,彼此相视一眼,却无一人离去。
等了半晌,云绫神色冷肃,徐徐说道:“此时不走,待我说来再想离去可是不成,届时莫怪我不讲情面!”
“请大都督吩咐!”
众人齐齐起身抱拳行礼,神情坚定,更无一人有离去之意。
见此,云绫神色一松,抬手示意众人坐下说话,随即将事情徐徐道出,听得众人一阵晃神。
云绫洋洋洒洒说了半晌,实则核心就一句话,她要练新军。
她并未告知众人为何,只说在平定益州的过程中,城卫军的表现很不合格。
人数虽多却操练不足,军纪不严,对付对付山贼悍匪还成,真要与敌人沙场争雄便着实有些不够看了。
而玉麟卫完成平叛任务,即将返回长安戍卫,如此一来益州除却镇守乾州的两万兵马,再无精兵可言。
是以,她要练新军,练强军,练就一支不少于三万人的精兵来。
闻得此事,众人终于明白为何云绫要说有违朝廷法度了。
按大周律法,私自练兵罪同谋反!
他们当然不信云绫怀有异心,只是不明白云绫为何要担着天大的风险如此行事。
云绫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心中想的却是公孙弘昨夜的吩咐。
天地将有大变,单靠朝廷的十二卫兵马远远不够,朝廷还需要更多的精兵。
“诸军以为我欲反邪?”云绫淡淡地问道。
闻言,众人齐齐出声否认,而孙怀义作为此间老资格,随即问道:“大将军与我等交个底,如此我等做事也能无所顾虑?”
云绫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心知若是什么都不解释怕是不成,好在她心中早有预案。
只见她起身走到堂下,环视一周,一身气势不怒自威,徐徐说道:“燕国公带来北方的消息,河北叛乱并不简单,只恐三两年内难以平息。他老人家要我早做准备,将来随时北上。”
闻言,众人精神一振,更无异议,显然都是相信云绫所言的。
事实上云绫也并非虚言,练兵一事的确是公孙弘交待的,也的确是为了在将来北上平叛,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却未说。
事情关乎国运、关乎天道,自不可轻易对人言说。
“大将军欲如何练兵,我等又该如何行事?”孙怀义再次问道。
云绫沉吟片刻,一步步走回上首坐定,这才道出心中的打算。
欲练精兵,从无到有费时太久,而未经战场历练也称不得精兵,时间显然不允许她慢慢练兵。
是以,云绫打算从玉麟卫中抽调部分人手充当骨干,再从益州各地城卫军中遴选精壮填补血肉,在短时间内拉扯出一支大军来。
孙怀义为玉麟卫左中郎将,而王崇义也升任了玉麟卫右中郎将。
他二人不日将率玉麟卫返回长安,而云绫这个检校玉麟卫大将军却要留在成都履行益州大都督的职责。
是以,说起来云绫留下部分玉麟卫兵马也是可行的,旁人说不了什么。
对此,孙怀义和王崇义自然没有异议,并齐齐表示愿将麾下最精锐的兵马留下。
云绫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倒也不必如此。我意留下燕十六所部两千亲军,另调钱聚、庞万春、顾廷、公孙瑜四人于帐下听用。”
被云绫点到的几人当即起身应命,并无丝毫抗拒之意。
说来这些人除公孙瑜外,都是云绫一手带进玉麟卫的,自然唯云绫之命是从。
孙怀义和王崇义对视一眼,也未坚持,和众人重新坐定静待云绫接下来的吩咐。
云绫沉吟片刻,抬眼看向孙怀义,问道:“原玉麟卫凉州校尉赵德明如今可是尚无任命?”
孙怀义平日里协助云绫处置军务,对玉麟卫上下的情况最是熟悉,闻言当即颔首道:“此人离任后便在长安待命,只是他到时我等已经出兵,是以一直未有任命。”
云绫闻言微微颔首,笑道:“我在凉州时曾与此人打过交道,是个可托信用之人。此番我留下十六等人,孙师叔回去不妨考察考察,以填补空缺。”
孙怀义哪里不知这是要提拔赵德明之意,当即应承下来。
随后,云绫开始分派任务。
她先命燕十六回去后整理名册,将亲军全数打散,充入新军各个层级,担任什长、百人长、校尉、都尉等职。
而后,她又命顾廷和公孙瑜从麾下骑兵中抽调百人出来,以为新军骑兵骨干。
最后,她又当众点名诸葛琮,以其为行军司马,主兵修甲,协理军务。
末了,她起身看向堂下众人,沉声道:“诸君,时不我待,无论是回返长安戍卫之人,亦或留在成都锻炼新军之人,云绫拜托了!”
话音未落,她已是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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