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着今日凌晨时分古镇客栈里发生的火灾的新闻报道。
“5月15日凌晨,位于我市古镇一酒店发生火灾,据最新消息,这起事故已造成2人死亡,另有多人受伤。目前伤者已被送到XX医院接受治疗。据最新报道,救援人员已经在现场扑灭了此次大火,正在全力搜救失联人员…”
夏意刚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准备吃完早餐就出发去上班了,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夏意,你赶快去XX医院。”电话是北京总部行政部曼丽总监亲自打来的。
“什么事?”
“我刚得到通知,今早安总住的酒店着火了,听说受伤的人都已经被送去了医院,你快去看看安总是否平安?”
“啊!”夏意听完呆住了,他看了看此时的电视新闻画面,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喂喂,夏意,你听清楚是哪家医院了吗?”
“清楚了,我…我立刻就去。但是,但是昨天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赶快去吧,去了什么情况马上给我一个电话。”
“好的好的”。
顾不上继续吃早餐,夏意焦急不安地一路小跑到车库,跳上自己的汽车立刻发动赶往医院。
医院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每天既有生离死别,也有新生命的诞生;人们生病了,离不开医院的治疗,有时候会痊愈,有时候会不幸死去,谁也不喜欢医院,但是谁也好像离不开医院;夏意心乱如麻地停好车,一路焦急地穿过有些昏暗的医院停车场,很快来到了医院大厅,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
“请问古镇火灾送来的伤员在那里?”夏意找到医院咨询处向一名护士询问道。
“你是家属?”
“我是伤员的朋友”
“在烧伤科,这里过去左转,三楼。”
“谢谢。”
医院三楼,夏意问遍了人也没有找到安予帆,护士告诉她,古镇火灾现场送来的伤员都在这里,如果这里没有那就可能是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已经不幸去世了。
“不可能,不会是他们的。”夏意不愿相信,惊恐地摇晃着头。
“那就没有其他人了。”护士面无表情地回复完,又接着她手上的其他工作。
“可不可以帮我再查一下?”夏意恳求道。
“没有你说的这人的名字,你自己看吧!”护士递给他工作记录本,夏意仔细地看着火灾名单上的名字,确实没有找到安予帆和阿螺两个人的名字。
悲伤失望的心情一下袭来,让这个男人有些哽咽。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手颤抖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曼总监”,铃声一遍一遍急促地响着,夏意不知到如何说出这个噩耗。
“喂,夏意,你找到安总了吗?他是否平安?”
“…”夏意鼻子一酸,眼框里溢满泪水。
“喂喂,夏意,能听到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夏意努力地平静一下自己此刻悲伤的心情,才开口哽咽地回答道:“我在…”
“找到安总了吗?他人怎么样?”
“他,他…”话还没说完,夏意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你快说呀?”电话那头,曼丽焦急地大声询问。夏意的哭泣声很快吸引了楼道里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看着这个高大壮硕的悲伤男人。
“夏意。”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过道传来。夏意听闻难以置信地猛地回头,在人群之中安予帆头发凌乱、满脸黢黑、光着上半身赤着脚站在过道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夏意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用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确认那个狼狈不堪的人竟然是安予帆,他完好无损正奇怪地看着自己。夏意激动万分,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安予帆,开心地说道:“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
“我没死,而且也没任何事。刚才警察来找我和阿螺,问了我们一些现场情况。”
“我听说有一男一女在火灾中去世了,我又找不到你和阿螺,还以为,还以为…”
“没事,谢谢,兄弟,我现在就是有点…狼狈,鞋子在大火中也不知所踪了。”安予帆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他那么注重外表的人,也有今天。
夏意高兴地赶忙拿起电话对着话筒对远在北京焦急等待的曼丽说道:“他没事,没事。”
医院的候诊大厅处,一个女警正在和阿螺详细了解火灾情况,阿螺告诉她,自己头一天晚上和朋友喝酒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当醒来时已经满屋浓烟,自己呼救之后是朋友砸开门找到自己,救了她。
她们正说着,安予帆和夏意走了过来,女警告诉他们,这次事故特别严重,而且过火最严重的地方就在发现安予帆和阿螺的这层楼,事故造成遇难的两个人离他们的位置很近,消防勘察之后也不能解释安予帆和阿螺是怎么在这次的大火之中幸免于难的。
女警要登记两个人的身份信息,安予帆急忙上前把自己的信息告诉女警,同时悄悄地用手暗示夏意带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阿螺赶快离开。可是没走多远还是被其他警察拦住,要求详细讲述一下现场的情况。
说明解释了很久,警察看两人实在狼狈,才同意让夏意带安予帆和阿螺离开,并且要求安予帆注意接听手机,随时配合调查。
回到南湖,疲惫的安予帆和阿螺各自回房间洗澡更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安予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警察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响起,他和阿螺在过火最严重的楼层却能安然无恙地生存下来,这个问题他也很奇怪,他回忆着火灾时的情景。他只记得在浓烟弥漫的楼道里听到房间里阿螺呼救声,他凭借着设计酒店的经验,很快找到附近一个灭火器,砸开房间门找到阿螺之后,楼层的屋顶开始坍塌,火焰迅速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两个人已经无路可走,大火困住了他和阿螺,他当时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闭着眼挡在了阿螺前面,紧紧地护着怀里的阿螺。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深深的爱上了阿螺,她是他拼上自己生命也要保护的女人,这个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和熟悉,仿佛自己爱着阿螺已经很久很久。
耳畔有消防车呼啸而来的声音,四周火光冲天,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大火灼热的温度,保护阿螺的强烈愿望让他感到曾经破损的心脏又恢复了动力,等他感觉身外一切平静之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阿螺无恙,身旁的一切被烈焰吞噬的早已面目全非;很快消防员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他们,带两人离开火灾现场送他们上了救护车来到了XX医院。
医生检查之后,他和阿螺毫发无损,他以为是自己的幸运。但听闻同在一层楼不远处的一对恋人就不幸离世了,心情还是很沉重。安予帆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然后他想起了阿螺常常不治而痊愈的伤口…,还有她神秘地出现在他溺水的那晚,以及一些不同常人的举动。
突然,他坐了起来,拿出电脑查了很多信息。
南湖确实就是伽罗湖,二千年前的南湖被古人称为伽罗湖,只是古籍记载的太少,这个名字就渐渐被人们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已被大家熟悉的名称:南湖。安予帆继续敲打着键盘,查找着各种信息,屏幕上不断出现的信息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更加头晕眼花;他回忆着和阿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她是有很多地方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难到她是外星人、又或者她是…仙或鬼…不可能,她不是大白天在太阳下也好好的嘛。想什么呢,安予帆摇着头,拍了拍自己有些糊涂的脑袋;“阿螺怎么可能是哪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只可能是仙女,这个是有可能,世上确实没有她这么特别的女孩。”安予帆想着阿螺的美好自言自语道。
“安予帆安予帆,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唯物主义者,怎么变得神神经经!”安予帆从床上起身来,再次拍了拍自己的陷入混乱的脑袋,在房间里踱着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阿螺在门外轻声地问道:“你还在休息吗?”
不一会房间门打开了,阿螺站在门口,安予帆看着眼前已经梳洗完毕的美丽阿螺,他有些恍惚。
“你,没事吧?回来的一路也没见你说话?”阿螺不安地看着安予帆担心地问。
“没事,昨晚的发生的事现在还有点恍惚。”安予帆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美好的女孩,他怎么也无法把她和那些怪诞的事情放在一起。
“那我给你倒杯水,你应该还没吃药吧?”阿螺看着安予帆不同往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安予帆似乎才回过神来。
“喔,确实把吃药这事搞忘了,难怪头脑不清醒产生了幻觉。”
几天之后,安予帆的助理丁亚打电话来,告诉安予帆GMA要提前召开年度股东大会,他必须回来出席。安予帆心烦意乱地坐在沙发上想着这才暂时远离了俗世的纷扰没多久,又要去面对无法逃避的责任。他刚挂了丁亚的电话,手机又再次响起,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挂了,但电话还是执着地响着,安予帆拿着手机接通了之后,安娜熟悉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生日快乐,予帆哥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现在南湖X酒店,我是来给你送生日礼物的,你可要请我吃饭喔?”
安予帆一楞,这才反应过来是安娜,他的“生日”,连他自己都忘了,所谓的生日,其实是他外婆捡到他的那天,之后就把那天登记为他的生日。
“现在吗?”安予帆问道。
“没有?明天不是才是你生日吗?你请我吃大餐,我送一份大礼给你,怎么样?”
“什么大礼?”
“神秘的惊喜大礼当然要等到明天揭晓?怎么样嘛予帆哥哥?董事会的惊喜大礼。”安予帆犹豫着,安娜还是一点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拒绝她好像不妥,但是自己也没什么心情过生日。
“好吧,明天我来XX酒店找你。”安予帆无奈地接受了。
屋外,阿螺在阳光下给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浇着水,花儿们吸饱了水,在阳光下尽情地盛放着,引得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旁边的树枝上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唱着夏日的赞歌。阿螺也沉浸在这夏日热情洋溢的氛围中,但是一转头看到了站在屋内心事重重的安予帆,她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
“没事,本来…计划明天再陪你去外面逛一下,这里还有非常多的名胜古迹。可惜…突然接到通知,明天之后,我的工作上会有安排,不能陪你了,是不是有点扫兴啊?”
“没关系!”
“你没有不高兴吧?”
“没有,你记得我们买了这个吧。”阿螺说着,从身上系着的围裙兜里拿出一把泡泡枪,明天我在花园里玩这个等着你回家。
“这个没有遗落在那个着火的酒店?”
“没有,装我衣服口袋里了。”
“你喜欢这个的话我给你买一箱。”
“这么夸张,不需要这么多。哈哈哈”
阿螺给安予帆泡了咖啡,两个人坐在花园里喝着咖啡闲聊着,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安予帆没有告诉阿螺明天是他的生日,他不觉得明天是他的生日,那只是外婆为了给他上户口还有每年给他一个收礼物吃蛋糕的机会,每年“生日”只是提醒时光的流逝,今年的时光却让他觉得格外珍惜。
第二天,安娜就驾着车来到时光别墅想给安予帆一个惊喜,她在丁亚那里不断追问才问到安予帆在南湖的地址。
当她按响门铃,内心即忐忑又激动,憧憬着见面之后的各种画面,万万没有想到屋门打开之后看到的是一个陌生女孩。安娜高贵精致美丽的脸庞一脸吃惊,但是几秒后就恢复了平静。倒是安予帆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也没和她解释,礼貌地请她进屋,给她和阿螺介绍了一下各自的名字,就去房间换衣服;阿螺给安娜泡了一杯咖啡,让她稍等。
换上笔挺西服的安予帆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和平常阿螺认识的他完全不同,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冷峻深沉的气质。他对着正在厨房里忙碌收拾的阿螺交代了一下他今天的安排,叮嘱阿螺一个人在家好好吃饭,就带着安娜出门了。
一切就是那么自然,仿佛安娜和阿螺互相认识已久,只是阿螺尴尬地想着要给人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她是他的什么人呢?
安娜想给安予帆一个惊喜却变成了自己的惊吓。但是,从她的观察来看安予帆和那个女孩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罢了,毕竟安予帆多金还长得那么帅,身边自然会招花引蝶。这样想,安娜纷乱的心情也就平静了一点点。
两人出门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南湖湖畔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在豪华精致的湖畔餐厅里,服务员按照之前安娜安排好的程序,依次上了菜,两人默默地吃着各自餐盘里的菜,最后服务员送来了一个造型别致的生日蛋糕和一瓶葡萄酒,还有一个小提琴乐手为两人拉琴助兴。
“生日快乐,予帆哥哥。”
“谢谢!”
“…这是我…第二次陪你生日吧?”安娜深情地看着安予帆感触的说道。
安予帆不知如何回答她,低着头默默地喝了一口服务员刚刚从醒酒器里给他倒入酒杯的酒,思绪有些飘忽,之前吃过的菜已经完全回忆不出是什么滋味了,第一次和安娜过自己生日的时候,那时的他和现在的他完全不同。
“时间过的真快呀!”安娜感叹道。
“人总要长大。”
“那年…你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安娜放下了手中蛋糕叉子,看着安予帆,声音有些颤抖的突然问他,一双忧伤的大眼睛里溢出了点点泪光。
“我不是解释过了嘛。”
“真的吗?”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就不必提起吧!”
“是呀,那么多年了,物是人非了。”安娜哽咽地说道,心里的委屈和不满让她之前努力平静的心再也没有控制住。
看着眼前这个美人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安予帆不知如何安慰她,他自己的心里也不平静,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也曾是他年少时的遗憾,一段真心付出的感情,但却深深刺痛了安予帆原本就脆弱的心脏和自尊。这么些年来,他不再为谁付出真心,直到最近阿螺的出现。今天突然面对安娜,他内心是抗拒的,心里那道隐秘的伤疤又要被撕开,看到安娜就要想起不愉快的过往。
“…时光让我们都长大了,不管年少时经历过什么,就让一切留在过去吧!我们各自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吧!”安予帆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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