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新来了个小朋友,分到了我带的大班。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小朋友喜欢跟她玩。我观察过她,也是很正常积极和别的小朋友互动。于是我找了机会询问她,她充耳不闻却反问我:“你要来我家玩吗?”

我以为她是把我这个大人当成了唯一可以依赖的朋友,自然应下了。想等到放学的时候和她父母谈谈,可是今天又忘记了。过了一个月,这件事还没办好,我本不是一个拖延的人,近来却总是健忘,大概是晚上没睡好的缘故,两周前我就开始频繁做噩梦,几乎每天一次,轻的时候两三天一次,这让我有些入睡困难,去看了心理医生偏偏噩梦的内容也毫无印象,只有身体留下了后遗症。

晚上睡觉前吃了安眠药,这药对我效用甚微,一般第二天起来还是会感到头疼欲裂浑身疲惫。今天本来在床上躺的好好的,半梦半醒间听到我的电话铃声,立刻惊醒了。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接听,听筒中传来了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救救我。呜呜~我不想这样的,我对不起他们,呃~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强撑着睁开眼听到这段话的后果除了眼睛痛之外,手臂上的汗毛直竖和内心烦躁。我忍着烦躁正想安慰时发现我的电话铃声不断响起,声音由轻缓缓渐增,不知道是不是我意识到的原因这声音让我震耳欲聋无法忍受,来不及疑惑,一转眼看见床头躺着亮屏的手机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浑身抽搐,这下是彻底惊醒了。坐起的时候,后背的汗隐隐发冷。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恍然若梦,直到拧下手腕触发脱离梦境的按钮后,我回过神已有一会了,现实中早已没有铃声,手机也重新熄屏,锁屏界面上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是一小时前的。

这样说来我应该是梦魇了,现在是凌晨四点,谁会在三点钟给我打电话和发信息呢。不是恶作剧就是出大事了。果然,班里有个叫刘晓雅的小女孩走丢了,园长和她妈妈都在询问我,她妈妈最后一条消息是:袁老师,我已经报警了!

翻开聊天记录,我发觉到不对劲,下午三点,放学前一小时,她妈妈曾经给我发过消息:袁老师,今天我要加班,今天是让孩子爸爸来接,麻烦你先帮忙照看一下,孩子爸爸你见过的。后面是一个感谢的表情包。不过想到刘晓雅爸爸,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幼儿园对面的写字楼底下站岗的保安,连他的面容我也能细想出来,这明明是不可能的,那保安看起来顶多20岁。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关注点跑偏了,其实这件事细细回想应当是疑点颇多,令人惊疑的。首先,光是这条下午三点的消息没看到就很可疑。临近放学前查看家长们的未读信息已是我的职业习惯,且不说近来我有些健忘,所以都会将事情记在备忘录上。其次,我的记忆中是有刘晓雅妈妈来接她的画面的,这点可以通过门口的监控求证。

奇怪了,与我自己记忆相悖的重大现实事件发生了。一个想法突兀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握着手机,触感真实,心里却是后怕,因为我已经快分不清一个连痛觉都可以效仿的梦境与现实了。

袁京孟,笔画有几笔。25笔。自问自答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发现梦中人的思维不清晰,简而言之没有自主思考,只有本能。

早上带班的时候,裴老师悄悄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的班上有几个学生?看她的神情认真严肃,我迟疑的回答:“这个不是每天都点名的么,今天是33个小朋友。”

“那你知道我们班有个叫任轩的小孩吗?你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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