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附和道：“如此也好，不然憋在这里，显得咱们更像是偷鸡摸狗之辈了！”
步孤云白了他一眼道：“偷吃偷喝，还不是偷鸡摸狗之辈啊！”
三人各自取了酒菜，一同出了地窖，各自施展轻身功夫跃上屋顶。
步孤云当先一步，指着远处一处高塔说道：“那里有一座六层高塔，咱们去那上面如何？”
莫为响应道：“正有此意！”
那少女也微笑点头，亦步亦趋跟了上来。
步孤云当先一步高高跃起，远远落在前面一处屋檐之上，她已喝了些酒，这时酒兴正浓，得意忘形喊道：“咱们比比，看谁最先到那里！”
莫为随后跟上，“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那少女也不甘示弱，微微一笑加快步子。
步孤云如此大呼小叫，早惊得周遭犬吠连连，有那江湖人士闻声出来，见三人在夜里纵横来去迅如鬼魅，知道这三人武功高绝，便忍住心头恶气，关上门继续睡觉。
三人一前一后，各使看家本领，在各处屋檐上跳跃腾挪，直奔远处那黑黝黝高塔而去。
步孤云人如其名，她身轻如燕又先走一步，于是领路在前，奔跑跳跃毫不减速，偶尔四下无凭，便抖出长鞭借力，漆黑夜中身形迅如鬼魅，不是莫为眼力卓绝借着街上灯笼余光紧紧盯着，怕是都跟不上她。
他自己内功了得，又在朱雅朋那里学了采花大盗的奔行术，全身功力灌注双腿，身形飘忽不定，动作却又迅捷无伦，每每别出机杼，虽然不熟地形，却也一点都不逊色于步孤云。
相比之下，那少女明显与二人不同，她既无外物借力，也无身法相佐，只是凭着绝高轻功向前奔跑，遇到毫无借力之处，便从容落在地上，随即高高跃起，继续向前奔跑。
步孤云一飞冲天飘来荡去，莫为左冲右突迅如闪电，少女则是一路直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绝不偏出一分一毫。
三人殊途同归，竟是不分先后，以微弱差距，来到巍巍高塔之下。
步孤云高高跃起，手中长鞭卷住塔尖，微一借力，身形飘飞而上，她站稳身形便头也不回挥出长鞭，递向身后莫为。
二人默契十足，此时莫为刚刚跃至半空，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正好抓住鞭梢，随即借力而起，飘飞至步孤云身边。
步孤云又扔出长鞭，那少女随在莫为身后，却并不像他一样毫不停歇就尾随步孤云高高跃起，而是自然落地，随即一个起落跃上高塔飞檐，借力之后飞身而起，直落高塔尖顶。
她这般直上直下，莫为与步孤云自问都能做到，但如此直上直下陡然转折却毫不减速，却着实超出二人想象。
步孤云鞭子挥了个空，对着少女古怪笑道：“你这轻身功夫倒是俊的很！”
少女嫣然一笑，“比不得二位举重若轻，翩若惊鸿！”
那塔八角攒尖，飞檐下挂有风铃，夜风拂过，不时叮当作响。三人各自寻个地方坐下，各举酒碗，慨然而饮，却是快活无边。
“昔年繁华，如今依稀可见，世事纷纭而过，倒是让人伤怀不已……”步孤云斜坐飞檐之上，一脚踩着檐脊，一条长腿自然垂下，她仰头对着酒坛喝了一口醇酒，不由有些意兴阑珊。
“千年之下，凡人不过一抔黄土，岁月无常，倒是磨去了不少沧桑过往。”莫为寂然无语，那少女却接口说道：“古今相鉴，终觉人生似梦，不如一醉方休！”
“呵！你都不喝酒的，说什么一醉方休！”步孤云哂笑一声，“人生在世，总有些不称心如意之事，能得知己共求一醉，已是幸甚至哉，倒是不必强求太多！”
少女微笑点头说道：“像你二人这样出双入对、心意相投，还能一起出来偷吃偷喝，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世人……”
步孤云酒意上涌，慨然说道：“我这位哥哥可是世间少有，人品好，本领高，待人和气，杀人如麻，床上也厉害，你若喜欢，姐姐与你分享如何？”
莫为一旁独自畅饮，哪里料到两女说话竟拐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踢了步孤云一脚，示意她不要胡乱讲话。
那少女却轻轻一笑说道：“咱们相识不久，姐姐倒是不必急着拉我入伙……”
“我可跟你说，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步孤云仰头畅饮一口，轻轻一抹嘴唇，低声笑道：“我就是一见之下对莫为哥哥动了真心，所以你要是也动了心，我还是能理解的！”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位哥哥虽好，姐姐却已捷足先登，我又怎可横刀夺爱、横插一脚？”少女淡然一笑，轻轻喝了口碗中醇酒。
“没意思……”步孤云意兴阑珊，随手扔了酒坛，任其坠落于地发出轰然脆响，只是长身而起卓然而立，对那少女笑道：“我叫步孤云，你呢！”
那少女放好酒坛瓷碗，也站起身来，微笑说道：“步姐姐你好，我叫岑逝水。”
“隐宗，岑逝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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