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没有任何线索,不能确定贾太平这个狡猾的老财主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能将这条线索暂且搁置。
只是工作人员走后,贾太平却有些坐不住了,没想到昨日出现的竟然是曹家的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和曹家素无瓜葛,不知曹家的人找上门来所为何事。贾太平不敢大意,让儿孙们紧闭门户,减少外出,以防不测。
工作组向领导汇报完情况后,领导派人把正在和自卫队搜寻曹旋下落的王掌柜喊回来,让他当面和柱子夫妻二人核实了曹旋的相貌特征。所有这些信息汇总后,曹旋的身份更是确定无疑,领导立刻派出工作组,带着王掌柜、柱子和几名自卫队员一起去村里展开严密的排查工作。
这个巴掌大的镇子,实在是太小了,就在锥子拿着铁蛋给的钱,在大街上兴冲冲的采买酒肉时,被刚从镇公所出来不久的柱子给发现了。
在街上看到锥子的身影后,柱子忍不住惊呼一声。工作组问明情况后,一面派人火速赶回镇公所向领导汇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面对锥子展开跟踪监视。
领导们听到工作组的汇报,顿时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苦苦寻觅半天,曹旋安插的这个眼线竟然在镇上出现了,说不好曹旋还潜伏在镇上。
跟踪锥子的人很快就前来报告,说锥子带着酒肉进了车马大店,看他所提的那些吃食,店里居住的人不会少。
领导当即向排查的自卫队员询问,是否排查过车马大店。自卫队员称到店里和店老板询问过,店里大都是住了很久的老客和熟客,最近没有新人入住。
他们想着曹旋害怕暴露身份,一定不敢在人员密集的店里居住,要住也是藏匿在农户家,询问完后就没有进去排查,没想到人还真在车马大店。
领导对自卫队员工作的粗陋批评了几句,没敢多做耽搁,赶紧带着柱子和全副武装的自卫队员前往车马大店。
他们来到车马大店后,和店老板详细询问了锥子所在屋里的情况,当他们听店老板说有个跛脚的年轻人时,柱子肯定地告诉大家,那就是曹旋,而且这些人身上应该有武器,因为就连住在自己家里的锥子身上都带着家伙。
领导命人将车马大店包围起来后,便安排店老板以送水的名义去房间里打探情况,同时让自卫队员去屋里疏散居住的旅客。谁知店老板这个稍显突兀的举动,引起了曹旋的警惕,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
当领导让柱子喊话时,听到屋里居然有已经是国军营长的铁蛋,顿时大喜过望,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曹旋和铁蛋这两条大鱼拿下。
当然,其中的这些隐情,曹旋根本无从知晓,他把所有的账都记到了柱子的头上。
曹旋回到徐世贤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不到一百里的路程,曹旋忍痛走了一天半夜,咬牙跨进门的那一刻,早已是神情疲惫,满面倦容。
正在前院转悠的马平,看到曹旋从大门里进来,不由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曹旋带人出发时穿戴整洁,精神抖擞,现在却是灰头土脸,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马平立刻迎上去,扶着曹旋的胳膊问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曹旋双眼血红,沙哑着喉咙说道:“出大事了,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马平看着曹旋身上血迹斑斑,又是一人回来,当即紧张地问道:“二爷,是十方道的人还是小五点的人干的?锥子是不是没了?”
曹旋四下看了一眼说道:“先进屋,给我找几件干净衣服,安排些饭食,等我喘口气,慢慢和你说。”
马平把曹旋扶到屋里炕上坐下,给他倒上热水洗漱,找来刀创药敷到伤口处,又给他拿来干净衣服换上,催促厨房立刻准备饭菜。
曹旋包扎停当,喘息片刻,这才把在合会镇上的凶险遭遇和马平说了出来。
马平听完大怒,当下就要点起人马去合会镇上找自卫队寻仇。
曹旋把他拦住说道:“咱们就这点人手,去了也是送死,先不急着去报仇,我先把这边的情况通知给大哥,等他有了回复,再做处置。我在外边的遭遇,千万不要让淑婉和韩娇知道,免得她们担心。”
马平只得忍下心中怒火,点头答应。
曹旋又叮嘱马平道:“等明日一早派出人手去合会镇上打探消息,看看锥子和那个兄弟还活着没有,要是还活着,设法找到他们的下落。另外这段时间让弟兄都在家老实待着,千万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现在八路军的武装已经全部行动起来了,到处在围剿敌特分子,小心撞在他们枪口上。”
眼看着曹旋险遭不测,可是自己实力不济,奈何不了敌人,马平连连叹息。得知锥子现在生死未卜,有心当下就去寻找他的下落,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知该去哪里寻找?只能等天明后前往合会镇一带打探消息。
看丫鬟端上饭来,早已饥肠辘辘的曹旋立刻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曹旋吃饱喝足,这才定下神来,正准备去后院看看徐淑婉和韩娇,就听得院子里有马蹄声响起,不知是什么人骑行而来,曹旋对着窗外竖起耳朵。
马平赶忙推门出去,到院子里查看动静。
来人骑的是驴,并不是马,他没有在门前下马,而是径直骑到了马平所住厢房的门口。未等驴子站定,驴背上的人便翻身跳下,准备前往马平屋里。看门的下人提着马灯急匆匆跟了过来。
马平定睛看去,不由喜出望外,来的不是别人,原来是锥子,他活着回来了,马平赶紧开口喝住。
锥子扭头看到马平站在正房的廊檐下吆喝自己,立刻转过身来喊道:“马爷!赶紧集合弟兄们,去救二爷。”
马平看到锥子慌张的模样,知道他是在惦记曹旋的安危,这孩子虽然狠辣,却是有情有义。
马平说道:“锥子,你先别慌,二爷已经回来了,刚吃完饭在屋里坐着呢,你们的情况我也都知道了,你先进来再说。”
锥子惊喜地问道:“二爷回来了?伤着没有?”一边问着一边急急忙忙往曹旋的屋子走来。
马平把锥子带进屋里,锥子看到曹旋在炕上好端端地坐着,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二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曹旋跳下地来,双手抓着他的胳膊说道:“没事儿,锥子,我好好的,你伤着没有?”
锥子瘫坐在那里,任由曹旋拉着他的胳膊,仍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个不停,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马平搂着他的后腰,才和曹旋一起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把他扶到炕上坐好。
锥子的失声痛哭,让曹旋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他和锥子已是二世为人,尚能在此相见,也是二人造化使然。
在曹旋和马平的劝慰下,锥子才好不容易止住悲声。他告诉曹旋,三人分开之后不久,那名手下就被子弹击中,生死不明。他将枪里的子弹打光后,凭着自己年少灵活,奔跑速度快,终于摆脱众人追赶,趁着夜色逃到了镇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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