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阵阵吹来
风儿多么可爱
我时常向清风诉说情怀
时光不停的流
一去不回来
,,,
我与薇薇安最后一次旅行是去清迈。
那时我们已经相处了两年多,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美好的时光,也发生过很多争执。我们有许多共同的爱好,也适应彼此的生活习惯。
但隐约中我们的关系存在着一种危机,这种危机源自于我们彼此对人生的一些理解。这些分歧日积月累正在逐渐到达一种临界点。也许在我们彼此的心中都曾想过分手的事情,但又彼此心存一丝希望。
清迈位于群山之中,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我们的客栈坐落于一座山坡上。推窗望过去,不远处的清迈古城一览无余。低矮杂乱的建筑和金碧辉煌的寺庙金顶混搭在一起,触手可得的人间烟火气息与庄严空灵的佛教寺庙之间相互映衬,竟然没有一丝违和的感觉。
此时正是玫瑰花盛开的季节,随处可见一片片的玫瑰花。远处是延绵起伏的素贴山,因为刚下过雨,白云缭绕,如梦似幻。我坐在阳台上看着雾气缭绕的山城想起特蕾莎,她生前曾多次来到这座宁静的山城,并在这里度过了她人生最后的时光。
第二天我醒来,看见薇薇安坐在阳台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翻看一本昨晚我放在桌上的影集。她看见我微微一笑,指着影集扉页上的一排字问,好美的影集啊,是送给特蕾莎的。
我说这是我多年来拍摄的一些照片,前段时间才整理好,这次来清迈特意带来的,我曾经答应过她要送给她我拍摄的照片。
真浪漫,我真羡慕她,我感觉在你心里我只是她的一个影子。
我轻轻的对她解释说,你知道这件事困扰了我很多年,我答应过她的,我一定要了却这桩心事。
薇薇安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去。露出一副悠悠的表情说,你真是一个怀旧的男人。
那时正值夏季,上午的时间天气炽热,大部分的时间我们呆在房间。我看书,薇薇安靠在阳台的藤椅上,悠闲的喝着咖啡,欣赏着音乐。
一般到了下午我们才出门,我们在古城的小巷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到了傍晚我们就会去逛各种夜市,薇薇安兴致盎然的品尝着各式美食,并眉飞色舞的和遇到的人聊天。
走在街上我想起特蕾莎,她也曾粉黛不施,与年轻的恋人保罗漫步在老城的街道上。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她可以放下所有的光环,与自己喜欢的男人过一种寻常人的生活。
在一个破败的寺庙前停了一辆三轮车,车夫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因为常年在户外工作皮肤晒的黝黑发亮。他身边还坐了一个女人,他们紧紧的靠在一起,手指紧扣,我被他们吸引了。
我走过去提出要给他们拍几张照片,他同意了。之后他告诉我身边的女人是他妻子,他们没有孩子。所以每天都一起出来开三轮车载客,没客人的时候他们就聊天打发时间。
当他知道我来自中国的时候,他问我是否知道特蕾莎?
我略感意外,问你也知道特蕾莎?
他说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我就请他讲讲他知道的特蕾莎的故事。
他说很多关于特蕾莎的故事都是他父亲告诉他的。他父亲也是一个三轮车夫,那时经常在特蕾莎住的酒店前拉生意,还拉过几次特蕾莎。每次来清迈她都住那个酒店,每次出入都有一个高大的男孩陪在她身边。她对所有的人都很友善,还大方的付小费。
他还说大多数时候特蕾莎都是素颜出行,穿的也是普通人无异。她也喜欢在古城里到处转转,并在街头品尝各种小食。所有人都不认识她,直到她去世才知道她那么出名。
我们聊了很久,天色渐晚,他问我明天是否想去蕾莎住过的酒店去看看?
我说好。
晚上我问薇薇安明天是否和我一起去看看特蕾莎住过的酒店。她说她已经和别人约好明天要去附近一个工艺品市场转转。
第二天清晨我出门,三轮车夫妇已经在门口等我。街道上很清净,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半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车夫指着不远处一栋白色的建筑说,那就是特蕾莎住过的酒店。
酒店门口的榕树上挂满了蝴蝶兰,据说每年都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来到这里,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怀念之情。
我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我的心绪正穿越时光隧道,回到当年的场景。我看到特蕾莎轻盈的身影从我身边飘过,不留一丝痕迹。
天色渐暗,车夫驾车送我回客栈。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有一条狭窄的小巷,里面有一个杂乱的食街,烟雾缭绕中坐着各式各样的人。远远我看到薇薇安兴高采烈的和一个白人青年喝酒聊天。
我认出那个年轻人叫马龙,来自遥远的挪威,几天前我们在一个聚会上见过面。他只有二十出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的旁边堆满了空酒瓶,薇薇安看到我,有点醉意的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过去,马龙邀我一起喝酒。我们聊起挪威的三文鱼,壮丽的峡湾,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深夜。
我扶着薇薇安回到房间,她在洗手间吐了。过了一会她好点了,洗了一个澡然后出来。我们坐在阳台上,薇薇安点燃一根烟,问我下午过的怎么样?
我说下午我在特蕾莎住过的酒店周围转了转。
她问看到什么了吗?
我说附近有一棵大树,上面挂满了蝴蝶兰。
她说我真羡慕她,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她,她去世这么多年还有那么多人记得她。
我们聊起马龙,她说那个男孩很单纯,好像还没谈过恋爱。
我问,他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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