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和义父坐在门口面朝外,大家期盼已久的雨终于下了,而且下了一天一夜。很多人不顾被雨淋湿,在天地间兴奋地挥手跳跃,雨来了,庄稼有救了,人也就有救了。

千手神偷已经离开五天,这中间既没有官差上门,也没听到他被抓住的消息,想来应该安然出城了。

陈瞎子轻轻叹了口气:“这雨下的好啊,雨一冲,什么味道痕迹就都没了。”

陈隐感觉义父这话听着有点奇怪。

陈瞎子继续:“那人走了?”

陈隐一愣:“什么人?”

“前几天住在家里的人。”

陈隐心中惊讶万分,义父是怎么知道的。

陈瞎子好似知道陈隐在想什么,笑了笑:“我是瞎了,不是聋了,更不是傻了。这么多天,家里多了个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隐像是被揭穿什么秘密一般,显得不好意思:“前些天就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啊,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大概不会带来什么好事。走了咱爷俩还安全点。”

陈隐没有接这个话,他的义父远不是他想的那样什么都不懂,虽然眼瞎目盲,但内心清明。他感觉义父可能也有故事,他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陈隐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但是陈瞎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别说撑到过年,眼瞅着连中秋也过不去了。

一日,陈瞎子叫住了要外出拿药的陈隐:“小隐,不用再去拿药了,吃不吃就这样,你让我安心的过完这最后几天吧。”

陈隐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感觉今天的风格外迷眼睛。

陈瞎子招呼陈隐:“你来,咱爷俩说说话,这一年,我们聊天少了很多。”

陈隐依言回到义父身边,倒了杯水给他。

陈瞎子摩挲着水杯:“一晃十年了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不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当年我从死人堆里捡到你,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骨瘦如柴奄奄一息,我以为你都活不了了。”

这些事,陈隐还保留着原身的记忆,当年适逢天下大乱,流民遍地。

陈隐无比感激:“多亏了义父,我才能有幸捡回一条命。”

陈瞎子摆摆手:“咱爷俩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要这样说,你这几年照顾我这个瞎老头子,又要怎么算呢?我能见到你,是我的缘分,你能见到谁,也是你的缘分。”

陈隐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陈瞎子喝了口水,幽幽叹了一口气:“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想问你。”

陈隐好奇:“什么问题?”

“你还是小隐吗?”

陈瞎子这话无异于晴空一道霹雳,陈隐被惊得无法言语,这比他碰到千手神偷后经历的一系列事情都让他惊讶。难道要跟他解释穿越了,这也无法解释吧?

“义父,你这话我听不懂。”

陈瞎子也没管他的回答,停了一会儿:“哎,是我着相了,瞎了这么多年,却还是用眼睛识人。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分别呢?你叫了我这么久的义父,便就是我的孩子。”

陈隐很想跟他解释来龙去脉,但又怕无从说起,而且自己这个鸠占鹊巢之人,算是得利方。

陈瞎子指了指自己的床脚:“那里有个小箱子,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陈隐从床脚拿过一个不大的普通木箱子,他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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