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曾经威望极盛的大巫师已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狱吏押着被游街后,当众施以火焚。这大巫师也是个有血性的,竟丝毫不畏惧烈焰火焚身之痛,依然在熊熊大火中狂呼大喊:“天降灾星,屠戮一生!绯衣罩豳,血染满城!我身祭天,预言永存!”
围观的民众被这震撼一幕再次唬住,那些在游行时唾弃过他的人更是被吓得抱头鼠窜,以躲避那如同魔咒般震耳欲聋的呼喊。人群霎时被冲撞得乱作一团。
天公也恰在此时兴风作浪起来,只见晴空中几道闪电轰鸣而过,刹那间便是雷雨大作。人群纷纷慌忙奔走避雨,又时不时回头查看火刑的情况。祭坛及大巫师周边的柴火很快便被豆大的雨点浇灭,唯有大巫师身上的火苗依然灼烧不熄。突然,一声极沉闷又忽转轰鸣的雷声响过,紧接着一道闪电就照着大巫师那还在燃烧着的尸身劈了下来,直劈得那尸身冒出阵阵白烟。随后硕大的冰雹砸得大地劈啪作响,大巫师的尸身也终于被那雹子砸灭了。躲在廊檐下看到这情形的人们都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并都坚信这大巫师的预言为真。
唯有混在人群中看完全过程的郅国使者见此情形略有喜色,与身边一位穿着怪异的同行之人耳语了几句后,瞧了瞧周边民众的反应,也不加议论什么,便带着一行人抬着几箱重物匆匆奔豳国王庭而去。
整个豳都再次陷入“绯衣祸国”白热化的热议中,保氏也再次带头在王庭朝堂上直谏豳王赐死绯衣公主。豳王想到妹疆夫人被囚禁前提到的后手,认定此事定是其所安排。于是立马派人到重华殿逼问妹疆夫人事情原委。奈何这妹疆夫人此前计谋全失,陪嫁媵侍也皆被赐死,此时只一心想看这“绯衣祸国”之乱的最终结果,哪里肯说。况且此时自己怀有身孕,豳王又根本奈何不了她,所以压根儿不配合一点儿。
好在豳后因为着实切齿痛恨这妹疆夫人,在豳王下令处死其所有陪嫁媵侍时,特意留下了当时尚在牢狱内接受拷问的姚女御,对其不定期逐一施以五刑,并拖至妹疆夫人面前刺激她,以让她饱尝内心熬煎折磨。五型如今正实施到削鼻的劓刑,豳王特别下令命人将姚女御拖至妹疆夫人面前施刑,并为妹疆夫人开出条件:只要她答应说出勾结陷害公主的豳国之人,便可饶过姚女御此后的一切刑法,放回她身边继续伺候。妹疆夫人起初还是不肯,待及见到双足打折、脸上刺字的姚女御就要在她眼前被割掉鼻子时,再难忍住,只得吐露和保氏勾结,借由大巫师处刑场景引发的民心惶惶,再次挑起事端。
保氏叛国附逆、污蔑公主的罪行公诸于众并处以极刑,虽然堵住了部分信巫朝臣的嘴。但民议非非却一时难解,尤其在亲见过大巫师处刑现场之人的各种渲染传播下,事态愈发严重。那些不信巫师预言却深知民心舆论重要性的朝臣们再次逼谏豳王处死绯衣公主。王庭朝堂上君臣激烈辩论。
“寡人多次言明,所谓巫师预言乃是妹疆夫人的乱国阴谋,而且皆有实证,尔等皆知。如今怎能用子虚乌有的事再逼寡人赐死公主?”
“大王,如今公主祸国的预言是真是假皆已不重要了。大王要明白,民心如水,万民一心,便是巨浪潮涌,不堵住这洪流,豳国危矣。如今赐死公主就是堵住这洪流的唯一办法,还请大王三思。”
“你们?!你们也都是有子女的啊,怎可再三逼迫一位父亲杀死自己的孩子?”豳王显然气势已然弱了下来,以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试图与一众朝臣拉近距离,进行一番设身处地的探讨。然而众臣哑然无应,纷纷默认公主的献祭。
恰值此时,来访的郅国使者请求觐见,此事方得暂时置后再议。上得殿来的郅国使者见过礼后便开门见山地道出此次而来的目的——联姻。
……
“我王闻听豳王近日喜得一位公主,特遣外臣前来恭贺,并送来贺礼。”
“好!贵使代我谢过郅王。”豳王心事重重又兴致缺缺地答复到。
“豳王容禀。此番前来,我王还有一事特遣外臣与豳王商议。”郅国使者作揖回敬后继续说到。
“哦?有何赐教?贵使不妨直说。”
“那便是为贵国这位新得的公主说亲。”
“什么?”豳国朝臣一片哗然。
郅国使者却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郅豳两国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友好邻国,又世代联姻,亲上加亲,实是两国之幸。上一次郅豳联姻,还是十多年前,我郅国璞和公主嫁到豳国来的时候吧?”
豳王点点头表示同意,并示意郅国使者继续。
“如今豳王新得贵女,我郅国也刚好有一位适龄的公子,豳王何不成全这桩美事?延续两国的宝贵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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