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旺说,这不是根本问题,主要是六个人的宿舍更加热闹。
桑海说,其实其他六人宿舍也有自费生。
可六人宿舍也没有人愿意搬出来,好不容易混成一宿舍,就像吃席,好不容易坐满一桌,准备开席,谁都不想离开。
这对我们宿舍的全体同学都是一个打击。
本来还以为人家羡慕我们只住四个人,结果人家说我们这是麻将屋,他们是街市。谁没事上麻将馆,还没有年轻就成了老头儿?
我们四个都很郁闷。
倒霉的人更容易团结,我们宿舍就是,出入经常四人组。
桑海和沧田睡靠门的上下铺。
就那么一点距离,他们两个似乎都能和我们保持一些距离。
看来人和人之间的物理距离还是很重要的。
这天晚上,我们经管系跟法政系在大礼堂举行新生联谊晚会,也不知道是咋搞的,是不是我们两个系主任都是一家人,竟然想出这种馊主意。
据可靠消息说,这是为了让我们新生更好地打破专业的禁锢,多认识一些别系的同学。
有一种说法是学校推进跨学科交流,跨学科交流容易出大师。
教育从娃娃抓起,跨学科交流从新生抓起。
“出不出大师我也不肯定,但是肯定容易出人头地。”桑海说。
然后桑海还特意露出成熟人的,社会人的,奸奸的,油腻的,不纯粹的,咧笑。
其实他不用这么麻烦,动作完全可以省去,我们都知道他的“出人头地”是啥意思,因为他把这几个字音拉得特别长,要是卷起来放在裤裆里,裤裆都能涨成气球,把他这个瘦头陀牵起来,飘到空中去,顺带把沧海这个胖头陀也挂上去。
这样在半空中飘半天都不带掉下来的。
活动,大的活动,我其实都不想去,不是懒,也不是个性,主要是一想到要见到那么多女生,我就觉得有点亏,因为我很帅,不方便到处展览。
但是通知说大家都得去。
我们几个吃了晚饭,我吃了两个馒头,配一个酱爆土豆,还咕噜咕噜的喝了半瓶开水,大概350升左右。桑海梳了个头,他打算打上发胶的时候被我们制止了。我们说时间不够了,赶紧走,拉扯着他,我们才出门去。
出了大门,风直接就迎上来了。
“头发白梳了。”桑海说。
“你看我的大平头多好,哪有那么多事,一点麻烦都没有。”沧田说。
沧田的头发如果不是大平头,那应该能长成一片屹立在雪山之巅,笔直的,毫不屈服的,直面苍天的,仰空长啸的,白桦林。
他大概是我们班惟一一个刚上大学就能长白发的人,几根白头发经常夹在刚直不阿的,粗壮的黑发里,分外妖娆。
我竖起衣领。
“又耍帅。”桑海不服地看着我,咧嘴说。
绕着小道,去学校门口的大礼堂。
路上我还被秋风扫落的叶子打到脑门上,幸亏我脑门上的头发浓密,而且还长,否则真的有可能被打出包来。
我轻轻地向左边甩了一下我的艺术家长发,我又向右边轻轻甩了一下我乡村歌手的长发。我看见我这几个同学正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
桑海清瘦,沧田矮胖,我就怀疑他们俩是学着金庸小说《鹿鼎记》里的胖头陀和瘦头陀长的。可旺长得确实一表人才,不过,其实也就那样吧,反正没我帅,我,帅哥。
我叫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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