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观测罅隙,逐步崩解的宇宙倒影内。
大空大地举起手臂,平静看着自己已经消失半截的上肢,随后抬头环顾四周。
面向多元宇宙倒影、围绕观测区域的无形屏障已然碎裂,独立于世界投影的空间失去了支撑点,正缓慢向万千世界飘去。
青年闭上眼睛并再度睁眼,切换到特殊感知视野的他看见信息云在躁动,嘈杂的细小声音由远及近,逐步占据他的听觉。
“负责传递无序信息的精神体?”
大地略一沉吟,视线扫过高悬于头顶的信息云,彩虹光芒正在他的指令和自发的机制下约束其活动界限,防止这些原始信息奔向宇宙倒影,在现世造成新的污染。
七色光辉的折射下,那些各项与本宇宙空间特征相关的画面映射在屏障碎片上。
大空大地快速确认了自己目前能够看清的画面,在属于艾克斯和Xio的碎片上停顿片刻又掠过,最终落到色泽漆黑的一角。
“你的时间不多了。”
月出现在这里,自己借此发现观测盲区之时的灰白虚影再度闪过,而这一次大地知晓了观察者本身存在的隐患,并未重新招致最直接的警告和惩罚。
“我知道。”青年调整呼吸,确保意识的指向能够保持稳定,在这之后他回复道,
“倒是你,刻意将我和艾克斯拉入「彩虹之卵」的剧目中,除了让我们意识到头镖的另一项功能,并给我一个忠告……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
彩虹之卵,是指在看到彩虹的孩子心中诞生的美丽的蛋。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句话揭示了艾克斯头镖诞生的缘由,以及维系其存在的条件。
“越纯粹的事物便越容易遭受污染——力量与信念,神明与世界,在这里并无区别。
“因此,我等必须谨遵规则。而当规则变为「秩序」,这份超出必要遵守限度的谨慎,便成为了缚束的枷锁——这就是「宇归末态」的来源。”
灰白虚影凝聚成一道戴黑色鸭舌帽的人形生物,失去正常次序的观测区域内,那人仍坚实踩在地面上。
大空大地飘在空中,将这一切看得分明。尽管早已有所准备,瞧见那人的面貌后,他的瞳孔仍旧收缩一瞬。
“让地球设法重获,并永久保留忒修斯之船的特性,反而是在拯救。”
那人面朝青年,轻轻点头致意,但双目无神、面色晦暗的他更像是被操纵的人偶那般。
“好久不见,又或者……以众世时辰为开端,向「自己」问好,我的众多可能性之一。”
……
“所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艾克斯奥特曼。”
艾克斯已经恢复自己身为奥特战士的身姿,也听见了那人刻意展示的、和大地之间的交流。
他偏头望向眼前的家伙,从心底便无法将这人和长久陪伴己身的大地联系在一起。
「大空大地」自然知晓对方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任何向艾克斯辩解的想法。
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将那位名为“大空大地”的青年与自身挂钩。
那位青年是自己众多的可能性之一,而同样的,他也是那位青年众多可能性的一种。
在拥有无限延伸数量的未来,在人为定义的三种时态实际上不分彼此的时空中,“众多「自己」中到底谁是谁的附属”这一概念,本身便毫无意义。
艾克斯身侧,数个由数据织就的防护罩完成封闭,七位陷入昏迷的支部部长置身其中。而在光之巨人身前,以渺小的人类身躯平视光芒的魔族孑遗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艾克斯收拢手掌,让那些飘浮在外的UNVER高层处于自己的防护范围内,同时冷静回复道,
“作为奥特战士,我本不应插足地球的内部事宜,但他们的行为会进一步撕开这颗星球本就处于脆弱平衡的世界壁垒,宇宙的根基也会因此遭受破坏。”
前往一个不属于自己所在地的世界是有条件的,世界壁垒正因稳定世界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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