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琳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转而反问了一句:
“你是否相信有一类人的血脉天生象征罪孽?”
这……
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自己,一个杀人犯生下的孩子应该如何判断其善恶……林曦语短暂的愣了一下,虽然不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对方心里代表什么,但她依旧在简单思考过后以十分严肃的态度回应道:
“我认为没有人天生就是邪恶的,血脉亦是同理,一个人的出生可以看成一张白……呃,牛皮纸,需要经过各种颜料的渲染才会染上不同的色彩,共同绘制成一副名为一生的画卷。”
“这些颜料就是一个人一生中经历过的所有人和事,所谓血脉的罪孽也不过是上一代和上上一代,祖辈们留下的过错,它们同样可以看作是颜料中的一支,或不可避免会让牛皮纸染上一块招人厌恶的色彩。”
“但这都不能代表这张牛皮纸的最初性质,毕竟它本无辜。”
西琳闻言略微沉思了一下,紧接着嘴角弧度不可遏制地勾起,轻轻微笑道:“这是非常有意思的看法,也是从古至今绝无仅有的,竟然将一个人的一生看成了牛皮纸……还真是有趣。”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林曦语顿时有了课堂上通过老师的回答,并得到表扬的沾沾自喜,于是试探性地询问道。
西琳点了点头,紧接着将正经的坐姿改为了用两只手掌托住下巴,手肘抵住桌面的动作,随后故作神秘地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女巫。”
“并不奇怪。”
林曦语早就有了伪装成女巫被幻火焚烧的游戏经历,并在得知自己脑中的虚幻楼阁和情绪魔法存在以后,更加清楚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
而在薇薇安的记忆中,女巫一直都是教会的猎杀目标,一旦被抓住无一例外都会被处以火刑或是被当众斩首,是被痛恨的存在。
因为这个群体代表着灾厄的降临,是比乌鸦还要不幸的象征,她们的存在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就连毒瘴的形成也是她们的杰作,是整个世界的罪人。
西琳轻轻挑眉,显然在对方早已有猜测这件事上有些出乎意料。
但这并不是主要的,不过是一件微乎其微的附加项目。
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特意去一个离家很远的少女家里做客,冒着随时可能会被教会抓住处死的风险。
而接下来她说的话也确实不亚于一颗核弹在林曦语的脑中爆炸,让她的思绪全部乱套。
“你也是,”西琳·凯伦轻轻柔柔地说道,紧接着用带有一丝怜悯的眼神看着林曦语,“欢迎加入这个拥有罪孽血脉的大家庭。”
“不是你等会儿,什么玩意就我也是,还欢迎我加入这个拥有罪孽血脉的大家庭?”
“你说我是女巫,那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呢?”
林曦语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惊疑,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提上去不少。
她当前的状态有些迷幻,就像是属于原主的意识突然影响到了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事实上在薇薇安的记忆中自己也一直是个普通人,前半生和家人摸爬滚打的活着,结果父母纷纷去世,后半生自己费力挣扎的活着,根本没有什么和女巫所相关的内容,无非是倒霉了一些。
所谓情绪魔法,难道不是我这个穿越者的金手指外挂吗?怎么就会和随时可能被教会抓走处死的女巫扯上关系呢?
“你先冷静些,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不妨先深呼吸,你现在太激动了。”
西琳·凯伦说出的话仿佛具有魔力,就像是春天里拂过的一阵轻柔之风,让林曦语与原主共通产生的恐惧缓缓平复了下来,但却依旧有些迷茫。
“就像我之前向你提出的疑问,你是否相信有一类人的血脉天生象征罪孽,这便是一切的答案。”
“女巫的血脉自始至终存在,这是我们天生就具备的命运,她们的血脉可以让我们习得魔法,获得比普通人都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与此同时,代价却也无比明显,我们会不可遏制地陷入引召灾厄的诅咒当中,比所有人都更加倒霉,同样因为一些历史的缘故,被教会无止境的追杀。”
林曦语有些颓然地张了张嘴,刚想提出一个疑惑就被西琳早有预料的打断。
“你想问如果我不告诉这些,自己是不是可以浑浑噩噩地过这一辈子?”
林曦语没有回话,也算是变相的承认。
西琳·凯伦敛了敛笑容,语气和表情都保持着平常:
“魔法的痕迹始终存在并且随着时间愈发明显和强大,我可以通过血脉吸引和这一点找到你,那么教会也行。”
“总有些同胞在不知不觉间觉醒了魔法的能力,但却没有人引导,最终被教会稀里糊涂地推上了断头台,潦草结束了这一生。”
“我问你,当与你同病相连的人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烈火燃烧的火刑架焚为灰烬,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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