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山的秋天总是来的很急,白露节气刚至山中已是一片萧瑟,苍黄的山谷间几点赤红如血染一般,颇为惹眼,远处缥缈的如去峰宛如空中仙岛,晃晃浮于云端。

此刻在一条通往大山深处的秘径上,正轻盈地走着一个姑娘,身穿一身青色粗布衣裙,背后背着一个竹篓,手中提剑,这个姑娘名叫仁雪无,自幼在山中长大,生活虽清苦,仁雪无生的却是姿容不俗,亭亭玉立,如今已是二十有一。

仁雪无的父母并不简单,虽以采药为生,却精通药理,武艺非凡,自幼便对仁雪无精心教养,授其文武二艺,也讲一些天下大事。穿的虽也是乡下人的粗布麻衣,但仁雪无身上却自有一副娴静秀雅,明媚端庄,特别是一双秋水明眸,楚楚动人。

仁雪无是个好动的性子,自幼在山中长大的她,显少下山,终日与山林鸟兽为伴,又随父母习得一身好武艺,身手敏捷,可谓动若脱兔,撒起野来,总是难寻其踪迹,叫人头痛。

仁雪无平时也帮助父亲采药,喜欢寻些琪花瑶草送给母亲。仁雪无最喜欢的还是这大山中的奇禽异兽,其中不乏入药圣品,人间美味,然任雪无却未捕杀过一只,相反还经常破坏猎人的陷阱,救治受伤的动物,只要不是猛兽要伤她,她断不会伤害伤它们分毫。

此行的目的地是这深山中的一汪幽潭,潭中潜藏着一条碧绿色的大蚺。前两日她偶然发现了大蚺的踪迹,追踪至这潭水边,只见到一条大尾巴滑进水里,粗的地方足有碗口粗细。仁雪无并不敢贸然靠近潭口,远远的往潭中扔了几颗石头子,大蚺及其警觉,只躲在这深不见底的潭水中不出来。今日仁雪无想了办法,她抓了只山鸡,希望能诱出大蚺,一睹其真容。

说是秘径,哪有什么路可言,在这荒山密林之中,也只有她自己能辨清位置,绕过一片密匝匝的树林,一道陡峭的岩壁出现在眼前,泛白的岩壁在一片焜黄的山林中如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岩壁下面就是一潭碧绿的幽水,尚看见潭口仁雪无便听见谭边似乎有什么动静,心想:“可能是大蚺有所动作”。仁雪无很是兴奋,屏息凝神,开始蹑足潜踪,远远隐身于一颗大树之后,探出头往潭口一看,可把仁雪无吓坏了!竟见一黑衣男子蹲在潭水边的大石头上!

仁雪无三步并做两步冲向潭水边,惊叫道:“嘿,快躲开!危险!危险!”

但见这男子也吓了一跳,慌忙转身,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示意自己禁声退后。仁雪无一头雾水慌忙停步,但见那男子跳下大石头朝自己走了过来。

此人身高八尺,一袭窄袖黑衣显得精瘦干练,领口袖开口秀有暗纹,黑色腰带上些许暗红色花纹,头上发髻高挽,扎着一条暗红色的头巾,显得极为讲究,并不像山野之人穿的衣服,俊秀的脸庞上,一双丹凤眼深邃冰冷,就好似其身后的一汪幽潭。仁雪无不由得愣柯柯盯着这对眼睛,这感觉就仿佛陷了进去一样,直到那人说话才缓过神来。

“你也是来钓蛇的?”那男子低声问道。

“钓蛇?,你来这钓蛇?”仁雪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潭中这条蛇大的很,有些道行,你拿只鸡可不行,说着指了指仁雪无背后露着鸡毛的小竹喽,转身走回了潭边。

“我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它到底有多大,”说着仁雪无顺着男人的身影望去,但见潭水边,立着一个大大的竹篓,足可容得一个成年男子蹲在里面。男子脚边有条粗壮的铁链,一端拴在大石头上,另一端坠入深潭。

仁雪无走进几步,忽然看到大框底部渗出一片血迹,在石头上汇成一条血流,注入潭水。仁雪无顿时感到有些恶心,没敢再近前,颤微微的开口问道:“你这框里装的是什么?”

男子刚蹲下,一只手轻轻抓住锁链,听到仁雪无说话,又回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伸手入框,竟然抓起一段血淋淋的蛇身。

仁雪无走到且近,往框里一看,里面盘着一条巨蟒,金色与黑色交织的蛇身足有旗杆粗细,三百斤总是有的,仁雪无看了看黑衣男子,低声问道:“这可是一条虎蟒?”

“我也不知是什么蛇”男子干脆的回答。

仁雪无一皱眉,觉得这人脑子有些奇怪,说道:“这可比蛇大多了,这是‘蟒’”。

男子轻描淡写的应道:“行‘蟒’就蟒吧。”

仁雪无有些无奈,接着说到:“潭中这条更大,叫‘蚺’。”

男子转头看着仁雪无,莫名其妙四字分明写在脸上,“再大不也是蛇嘛,哪有那么多花哨的称呼!”

“那不一样……”仁雪无着实被噎的够呛,忍不住高升反驳,但见那男子丹凤眼一番,两道寒光射向自己,仁雪无心中一慌,不由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那男子道:“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只是别再嚷嚷,惊了潭中大蛇,啊不!大蟒,惊了大蟒我便是白来这一趟了。”

仁雪无点点头,不再说话,尴尬的站在那,只听男子又补了一句,“我说,你还是起开吧。”

仁雪无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火气,紧闭双唇,手顺着肩头向斜后方指了指,随即倒退了几步,摘下背后的小竹篓往地上一扔,靠在一颗大树上,静静的看着。

男子这才转过头,沉下心来盯着平静的潭水,不一会儿,忽听耳边传来一声低语,“你不怕它吃了你?”

男子无奈的低下头,慢慢说道:“不怕。”

任雪无继续道:“我想它应是不吃人的,你用什么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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