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样的秦晴,只应该他一个人知道。

“她每一次有比赛的时候,都会问我打不打。”

“嗯,除了这个?”崔子议想,秦晴问的,应该是“他们整个球队上不上”,他知道秦晴不会说那么直接的话。

“她也会夸我打球很厉害啊,犯花痴一样。”说到这儿,李程又笑了笑。

窗外的乌云终于压不住一般,雨从云层中倾泻倒下来,具体是怎么样的看不清楚。透过不多的自然光看向远处,这景象不能形容为“在下雨”,而应该叫“在倒水”;雨水狠狠砸下来,拼命敲着火车的窗户,啪嗒啪嗒——犹如一头发狂的角兽,试图用它的前额顶破这层看起来不太结实的玻璃。

“各位乘客,火车正在抢修,暴雨来了,请不要慌张,远离车门。”

“各位乘客,火车正在抢修,暴雨来了……”

乘务员拿着喇叭从车厢经过看向他们,李程和崔子议这才意识到,车顶传来石头砸落一样的声音,躁动的人渲染出不安,伴随着喇叭的声音,昭示不幸。

“还好么现在?”秦晴给崔子议发去新消息,对方快一个小时没有回复,她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也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

多年之后,她回想,如果那一天上天真的降下惩罚,她是否还会像今天一样心安说着平常的话。

不到十分钟,火车通道上的行人就被全部疏散。再不听话的人在这一片黑云下都会乖巧很多,因为这个时候出去,很难保证脑袋不会被雨水穿破吧。

几个靠窗的乘客躲开窗户的位置,本能地往过道位置靠,人和人挤在一起总是不舒服的,雨水打在窗户上狂啸,便有几个人嚷嚷起来:“车为什么不走啊?过了这一片黑云就没那么夸张了!”“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疯了吧你,这时候开动岂不是更危险!”“怎么,你还觉得这车能牢牢趴在两条巴掌大的铁条上是吗?前面有隧道,总是进去才更好。”

说得到轻巧,崔子议发出冷哼,要是车本身能走至于停在这里么。

“能见度低于50火车不会开,一开始停住是因为有故障维修。”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过道上传来,李程和崔子议自然地朝着声源方向转过头去,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冯箬?”李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一个心理学专业的怎么会……那秦晴……

李程往她的身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冯箬?你怎么会在这儿?”崔子议同样不可思议,他是喊出来的,让女子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

女孩用一种相当复杂的表情看向二人,带着疑惑、不解,还有无可奈何。用人类的语言翻译出来,她的表情在准确地表达一句话:这种情况,还真是服了。

“初次见面,我叫蓝歌。”女子款款伸出手,对着两人说道。

“这……”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的手悬在空中,并没有缩回去的意思。

“你好蓝歌,我是何晨。”

男人一个箭步,从她的身后跨到她的面前,并且握住了她的手。

何晨垂眸看向她的眼睛,果然,眼皮下有一颗浅色的泪痣。

双生女,从未谋面的双生女。

何晨露出笑意,温柔地看向她,几乎是百分百的相像,即便是完全不同的环境长大,迥然不同的性格,但是强大的基因还是让她们的面孔、肤色、甚至脸颊的假皱纹都出奇的一致。

太神奇了,他看向这张脸,忍不住感叹。

像是克隆出来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能这么相像的双生子。

何晨顺势拉她坐下来,跟众人解释情况,他笑着跟蓝歌道歉,解释她跟他们的朋友长得实在是像,才闹出来这样的误会。比起冯箬对真相的热切,蓝歌在听到崔子议问是不是双胞胎的时候,她有一种过于平淡的反应。

“应该不是啦,如果是肯定对方知道啊。”

“你们,哦不对,冯箬是重组家庭吗?”崔子议想到蓝歌本人就在,于是绕了一个弯想问得委婉一些。

如果亲生父母离异,重组成为两个家庭,各自养育一个孩子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这也能解释她们为什么互不认识,还不同姓氏。

“我看过我出生的录像,”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腿,“这里有一块胎记,确实是我,而且只有我一个。”

何晨并没有久留,他一直在给冯箬发消息,听到一点发一点。直到发了将近三十多条消息,他问了一句,所以什么情况?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复,他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什么什么情况,当个八卦听而已,你还当真?”她终于回了消息。

“你是不相信你们有多像吗?”

“你真的要回去问一下你的父母,箬箬,我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何晨继续回复道。

“我们有这么熟吗?”她话锋一转。

“什么?”何晨不解地附带了一个表情包。

“别叫我箬箬,很奇怪。”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不过我不想管,不用跟我说了。”

何晨划拉着屏幕,屏幕发出光,他不知道自己能回复什么,也不知道冯箬为什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他翻箱倒柜了许多遍,还是没有找到那颗珠子,那天晚上冯箬随手一扔扔进了他的工具箱。

“哦,是我的纽扣。掉了?送你吧。”他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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