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一手捏香,一手执帕掩唇偷笑,“不妥不妥。四妹日常用着,多以襦裙、面纱、幕篱。行时说规,睡时言矩,显然是心生儒门,怎能用二弟言得空门之礼?若我说,四妹当以行儒门的舞拜大礼来参拜月娥才是。三弟心向空门,若有心行施舍,当以自行筹集要施舍之物来做善事。可别慷父母之慨,独行你之善心。”继而明眸一转接着道,“想来三弟此时银钱不奉,姐姐我倒有一法可解决。不如三弟诚心效仿空门大德,以身侍狼,割肉喂鹰,才更显得你佛法无量,空相、相空呢。”

季母忍笑回身,瞪了一眼季春:“若行舞拜之礼,就得要在下跪叩首前后跳以舞蹈。此刻院中一片灰暗,你父亲为效仿自然,花园中多以沙石铺地,只留着一道断石小径。就小四穿得那高跟鞋,行动拘束摇摇摆摆,说好听的叫弱柳扶风,说不好听的就叫抖地和筛糠似的。若在此处跳以舞蹈,不得栽了跟头,歪了脚。你叫月神看你供养,还是看你出洋相?”

季父轻咳一声:“空门还有人皮大鼓,胫骨法器。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要诚信向佛,就用你自己的皮、骨做器,不要坑害别人。心中若有丝毫不愿,此刻就给我立即闭嘴。”

季秋和季冬听得呵斥,赶忙眼观鼻鼻观心,不再有其他多余表情。

季父看看眼前两儿两女,转身继续带领家人参拜。

二拜而过,季秋皱着脸小声嘟囔:“不公平,偏心的父母。”

季春瞥向三弟,没有表情地道:“空门讲众生平等,既然是空,何必又要讲众生平等?佛陀讲众生平等,为何又把轮回分成六道,把人分成六等?信众讲众生平等,又为何不见富豪散尽家财,与乞丐同吃同住?你讲父母不平等,为何不见你还父母养育你之恩?此话收回去,等你还清父母养育之恩,在说不迟。”

季冬听罢也大着胆子嘟囔,“不平等。”她不敢说家,怕被训斥只能向大了延伸,“堕落的王朝。”

季夏瞪了一眼妹妹,没好气地道:“你的儒门倒是平等了,平等的让男人一妻多妾。平等的让女人恪守繁琐规矩礼仪,男女分席,桌子都不能上。平等的让你扭曲脚骨穿鞋,繁琐配饰压衣、压裙,限制行动。还让幕篱、面纱、盖头遮脸,不见其貌。我王朝心向道门,崇尚自然平等,你非得把自己限制成为小女人。讲什么,女人就身体柔弱,女人就该先人一等,女人就该粉面涂脂,就应该时时保养全身,穿贵用精。岂不知你如此做作,已经把自己作成了异类团体,还在时时叫嚣男女不平等。心口不一,口身不一,前倨而后恭,知小节而无大义,守末节而无大道。无时无刻平等都在你眼前显现,你却看不到,你还谈什么平等?”

季母回身:“要公平?我孕育你俩一人十月,养育十五、六年。从明日起,你俩就出门赚银钱来还我,还完之后再把我这十几年付出的养育之情,想办法还给我。而后你俩就给我滚出家门,生死不复相见。”

季父转身,“要平等,来来来,你兄妹二人此刻就飞到天上去,让我与你们母亲和兄姐来参拜你们可好?你跟我们讲平等,你怎么不跟天上的仙君、月娥将平等?你二人还愣着干嘛?你们兄妹两个倒是给我飞一个呀?哦~蹉跎十几年,文不成武不就!心中无所持,心念也不通达,要智无智,要慧无慧,要正无正,要纯也无纯。虚度光阴到此刻,连个飞天都飞不起来,你俩还好意思要公平,要平等?你俩抬头好好瞧瞧天上的仙君和月娥的父母兄姐,是个什么待遇,再瞅瞅我与你母亲和兄姐又是个什么境地?这平等吗,这公平吗?这要是平等,你兄妹两个就给我飞到月亮上去,要是不平等,你俩就给我闭嘴。”话毕重重一哼,回身继续参拜。

三拜结束,将线香插在香炉中。季冬翻个白眼,季秋撇嘴搞怪,季春看到之后瞪了妹妹一眼,季夏皱着眉头,而后抬腿在季秋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季秋“啊呀”一声连忙跑远,季冬用胳膊撞开身前挡着的兄姐,赶紧往房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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