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国内宗族,进行大规模行动中,远在藏地墨脱的长白官一家三口,也迎来生死别离。
白玛已经走到她的生命尽头。
同样还是在吉拉寺这个地方,已经苍老的白玛卧躺在床上,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是能够看见年轻时的美丽痕迹,张拂林和长白官都陪在她的身边。
白玛一手握着丈夫的手,一手牵着长白官,目光看向窗外吉拉寺一年中,唯有一次的绿景,眼眸迷离。
“拂林,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进山采药,遇见了你。”
张拂林握紧白玛的手,语气低沉道:“嗯,是你救了我。”
白玛看向张拂林,笑着道:“我当时看见你时,就在想,是从哪里来的‘扎西’,比我们村落的勇士,还要好看。”
张拂林摸上白玛的头,道:“我见你时,你冲我一笑,如同在雪山上盛开的白莲,至今都无法忘记,也看不见其他人。”
白玛听着张拂林,说起他们初见的那一天,神色间尽是温柔至极的笑意,这笑意仿佛给了白玛新的力量,让白玛从床榻上,借助丈夫和儿子的支持,在床上坐了起来。
张拂林和长白官,看见白玛的这一举动,瞳孔一缩,心里也是一沉,知道白玛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白玛好似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看向长白官道:“小官,阿妈以后可能无法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多体谅一些你阿爸,若他之后待你不好,你也可以不去理他。”
长白官看着对他叮嘱的白玛,眼中有着晶莹的光芒闪动,对着白玛点头道:“阿妈,我知道了,我会的。”
白玛抚摸长白官的脸庞,带着眷恋和不舍,还有未知的情绪在胸口涌动。
随后白玛看向张拂林,道:“拂林,我们当初定情之时,是在藏海花中,我想再去看看。”
张拂林暗哑着声音道:“好,我背你去。”
长白官小心地将白玛,扶上张拂林的背,为白玛披上挡风的大氅,白玛在张拂林的背上,看着沿途曾经伴她长大的风景,和在山野间盛开这个时节特有的花朵。
可她已经浑浊的双眼,看不清这些花朵是什么,只能感受到今天的天气,是一个好天气,照在身上的阳光,散发着由内至外的暖意。
和她遇见张拂林,诞生小官时的天气,都是一样的晴朗温暖。
白玛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向张拂林道:“拂林,我最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梦里,没有宗主,没有张家祖地。”
“我梦见我在吉拉寺诞下小官后,没有多久,小官就被人给带走了,而你为应对张家,一直没有出现。”
张拂林上山的步伐,略微停顿了一下,长白官亦无声地跟在张拂林身后。
白玛迟钝地没有发现,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而是继续道:“你在我被献祭时,赶了回来,救下了我,但我已经像现在这样,只剩下生命中最后一点时间。”
“我求了上师,吃下藏海花,想要再见小官一面,你就在上师的喇叭庙外,看着我被上师葬入藏海花中,至此,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等我再有意识时候,我感受到小官的存在,他已经成为张家的族长,和我在一起待了三天,让我得偿所愿。”
“可他自己,从此之后,一生都没有来路,没有归途,漂泊无依。”
“他永远都在寻找自己的过去,想要看清自己的未来,被使命束缚,终身无法解脱。”
“拂林,我们当初不该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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