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桉一家因为得来的这批米面粮油,生活品质上升不少。
一向面色肌黄的信桉,因为补充了更多种类的食物,脸色也粉嫩起来,她又睡了几天好觉。
可这天夜里,她总惴惴不安,心里堵得发慌,眼皮跳个不停。
她起床开窗透透气,此刻尤为清晰可见的是,小镇被一层深邃的蓝黑色所笼罩。
街灯昏黄,只能勉强照亮灯上飞舞的飞蛾和灯下的青石板路。
家家户户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与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交织在一起……
自从安伯用地果换来了大批物资后,信桉家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或许是因为出了医好大部分镇民的药,镇上的人近来对他们家的人客气和蔼了不少……
可她总觉得那些笑容中带着揶揄。
枪总是打出头鸟的,信桉今晚一直睡不着,觉得风雨欲来。
彭,彭,彭!
突然有人在敲他们家外面的院门,把刚好睡不着、神经敏感的她吓个半死。
她心跳如雷,慌忙爬起身,摇醒养父养母,“安伯、柳姨,醒醒,外面来人了!”
信桉点了油灯,凭借着微亮的灯光,他们半摸黑地随便套上外衫。
面色满是深眠突醒的混沌,眼神甚至有些不太聚焦……
“常安,你出来!我们要见见我们用来赈灾的粮食!”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彻彻底底打破了夜的寂静。
“大半夜的,看什么粮食啊。”
柳姨嘟囔着,还是手脚利落地拿湿麻布擦了擦眼眶,试图清醒一些。
“来了,来了!”安伯三步并作两步地迈向院门。
许是听见不止一个人的声音,柳姨吩咐信桉去烧水,万一需要给客人煮茶喝,才用得上。
信桉连连应好,连忙去厨房添水、生柴火。
安伯开门缝一看,一群衣衫褴褛、面带怒容的村民聚集在信桉家门前。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愤怒的光芒,仿佛要将这小小的家吞噬。
不知怎的,安伯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慌,困厄的头脑瞬间清醒。
“到底有何贵干啊诸位?”
“常安!你这个骗子!你用那么点地果就换来了这么多物资,良心何在!”
一个中年男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慨与不甘。
“对!你这个奸商!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这些物资你根本不打算拿去赈灾,现在镇中何其多的人没粮吃,你为何不拿出来共享!”
另一个妇女咬牙切齿地附和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家中已经断粮,她此刻脑海中只剩下对信桉家的怨恨。
越来越多人加入声讨……
“大家听我说一句。”安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批物资,我们确实已经用来赈灾。我们知道,现在镇上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只能力所能及将粮食发给缺粮很久的镇民……”
“现场有人能作证吗?啊?”不少脸色发青的青年嗤笑道。
他们不信安伯真的会拿去救济缺粮的人,更不信这些人就是围在他们身后的那群老弱妇。
他们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此刻只能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踮起脚焦急观望。
信桉在厨房窗中可以完整观察到院门口的情况,一群衣衫褴褛、面色铁青的村民渐渐聚拢在她家的门前。
[为啥他们不出来解释啊!]
解释了也没用,他们应该受了谁挑拨,专门来找茬的。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又充斥着贪婪。
他们有的紧咬牙关,脸上肌肉扭曲,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诉说着对她家的不满与愤怒;
有的人则紧握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中的棍棒、镰刀等农具在夜风中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还有一部分人眉头紧蹙,似乎想劝解什么。
信桉垂下眼眸,扭头进了厨房地窖。
手忙脚乱地将一部分粮食藏好后,她将剩余的地果藏在身上。
安伯脸色越来越红,嘴直哆嗦,声带难说出一个字来,是气愤,众人却误以为是羞愧,神情更得意了。
“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柳姨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众人的怒吼声中。
“别废话了!快开门!我们要看到粮食!”一个矮胖的黑汉说罢就挥舞着手里的锄头往门上砍。
“对!把我们的粮食还给我们不然我们就闯进去了!”
后面的人纷纷应和。
门是拦不住他们的,柳姨无奈,只能缓缓打开了门。然而,门外的景象却让她心头一紧。
只见一大群村民都手持棍棒、镰刀等农具,将这个小院团团围住,那架势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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