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能收徒。

终于来到了古龙寺前……

雕丝红木门楣上,挂着褪色的“清水古龙”牌匾,如此娴雅的寺称,此刻却显得异常沉重。

寺庙外,不见往日师父们诵经吟书,不见洪钟逢时敲响;

唯见佛童同往常一样来来回回往寺里挑水,动作似乎比平时还快上几番……

信桉刚刚在人群里憋坏了,到人少的地方立刻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草药与沸麻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信桉猛咳几声。

医馆内人头依旧密密麻麻,唯有问诊处人与人之间相隔较远,应当是怕传染了医者。

医者和药童忙碌的身影穿梭于人声嘈杂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麻木与无奈。

这咋找人啊?

过道这么拥挤,根本走不动。

信桉抱头,因为个子小,在人群中被推推嚷嚷,差点摔倒。

这要是摔了,不得被踩扁!

“夫子,夫子!”

信桉也不管干不干净了,一边抱住前面一个大叔的屁股,一边焦急地呼唤着医馆的主治大夫。

那是一位年逾半百、须发皆白的老者。

信桉的声音很快吞没在嘈杂人声里,大家都在喊夫子,能听到才有鬼了。

“我有药啊夫子!”信桉发挥出了两辈子第一次的女高音。

惊得夫子闻声抬头。

信桉见周围的人愣住看她,冲出人群。

因为外表是一名背着大篓的女娃,众人深信不疑她是采药的药童,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你不是我们药童,那你是哪方派来的?”夫子示意她跟着去药房处。

进了药房,药味更甚,空气中仿佛都染上了苦味,信桉觉得双颊突然发酸,舌头后方苦了起来。

“夫子,我并不是哪方派来的增援,我偷听到市里的官人说说地果能解百毒,或许对这次的瘟疫也有用。”

信桉边说边从篓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地果,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而地果的根茎,她自然是打算自己留做种植用。

倒不是她想私吞,只是交上去的地果内有籽,也能种,只是诱发生芽需要一定时间。

前段时间柳姨变卖了家里的一部分财产供她吃住,她想着总得力所能及挣一些还回去。

信桉不想欠人情,而小右想报恩,留着地果根,两全其美。

夫子接过地果,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这确实是地果,世所罕见的好药材啊!你得此药,不简单吧……辛苦你了。”

看夫子两眼放光,信桉警铃大响,这厮不会想私吞吧?

“那药汤何时做?”信桉抬抬头,正打算监督他们去配置药汤。

“此药药性猛烈,需得谨慎使用。我还得回头找找药方。”

他沉吟片刻,随即吩咐药童准备试药。

信桉长舒一口气,不是独吞就好。她就站在一旁等候,看谁敢乱来!

看着半个人大的小姑娘拿着镰刀恶狠狠得盯着他们手中忙着的活,夫子失笑地揉了揉信桉的头。

不是啊大爷,你刚掰病人的嘴看喉咙诶,洗手了没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天了,感觉头油了,还有点痒,抓心挠肺的。

她好想回去洗头,可是要成为分配药剂的人才可以走动去找人,找完人才可以回去清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疫区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一来是众人都希望地果能够治疗瘟疫;

二来是信桉一直在催促他们,他们觉得信桉生怕他们配药的浪费地果。

小右:自作多情。

信桉瘪嘴:就是就是!

终于,一名病情较重的病人喝下了加入地果的汤药后,不久之后咳嗽停止了。

可随即,他就抽搐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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