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述跨入门槛,深深施了一礼:“给尚书大人赔罪。”

陆阶望着他:“这我陆某人哪里担当的起?”

严述回头:“把给陆大人的赔礼呈上来。”

身后长随拿出了一沓单子,恭恭敬敬送到面前。严述又双手送到了陆阶手上:“日前我因为多喝了两杯,在尚书府多有失态,酒醒之后深感懊悔,特来赔罪。还请尚书大人笑纳。”

陆阶道:“我陆家何德何能,受严大人如此大礼?”

严述拢手直身:“你我是儿女亲家,又是多年的交情,你若不肯原谅我,往后余生我这颗心都安不下来。”

陆阶撩了撩唇角。

严述见状,也扬唇在他旁侧椅子上坐下,拍了拍手,门外的家丁又捧来了一坛酒并酒具。

严述把酒斟满两个杯盏,分出一杯塞到陆阶手上,自己举起一杯来:“牙齿都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亲兄弟也免不了会有矛盾,如今我已将来龙去脉查分明,知道你是最清白之人。

“干了这杯酒,你就当原谅我了如何?”

陆阶冷哼。

严述先把自己的酒干了,然后把陆阶的手臂推了推,将杯子推到他的嘴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后我若再有冒犯,你只管翻脸不认我。如何?”

陆阶再哼一声。

随后,却是也把酒喝了。

……

何渠拿到了杨伯农送来的盒子,转身送到碧波阁时,陆珈还在案前看账簿。

柳政这边已成定局,严家不可能救得下他来了,但因为沈太尉这一出手,皇帝将这么大个差事给了严家,也够他们忙活的。

当初选中柳家下手,是想引开严家注意力,尽快得到沈太尉对自己的认可。

严家在朝中树大根深,必须联合各方势力方能与之对抗。如今陆阶身份已明,如果能够得到沈太尉的支持,那自然更有好处。

退一万步说,哪怕沈太尉并不支持,只要他不反对,也不把陆珈视为敌人紧紧提防,于他们也是有利的。

筹措几十万两军饷起码得一两个月,也就是说,陆珈必须在这一两个月里取得沈太尉信任。

但白天她为了替沈轻舟解围,情急之下,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加深沈太尉对她的反感?

天黑之后,沈轻舟出门去找郭翊了。

陆珈思想了一阵,打发李常去给沈追送了一些炙羊腿肉、炙牛腱子等吃食。

沈追从小就跟在沈博身边,比起沈轻舟,这小子恐怕更加了解沈博的心思。

在不方便直接探听的情况下,从沈追这边入手,显然也是个法子。

正在等李常回来的当口,何渠就把杨伯农的话带过来了:“是陆大人让杨先生带给少夫人的东西,还说大人发话了,这些东西由少夫人做主。”

陆珈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那盒子送到他面前,刻在盒面上的两朵兰花映入眼帘,她才倏然凝眸:“这是哪来的?”

何渠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忙道:“杨先生说,是陆府的璎姑奶奶——是陆璎先前拿到陆大人手上的。她就是凭借这个,替人家做的说客。”

“陆璎?”

陆珈抬起的双眼里闪出了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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