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如果说邵霈雯和她的妈妈邓立华,现在只是六亲不认,那么,十天之后,邵霈雯将世事难辨,不再知道谁是她的母亲。你不能说这是一个25岁女性的不幸,因为她经历了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十天。如果你以为这是一曲悲歌,不妨一起和她冲涤时空的尘埃,很可能,你和她一样会迷失在这首爱的颂歌之中。

02

杨秘书跟在邵霈雯身后,“我劝你别去烦邓总”她比邵霈雯要理智。

“你是她亲秘书,我是她亲闺女……”说后半句的时候邵霈雯已经心虚了,亲女儿在这还真不一定有亲秘书有价值,“你要不然先进去通报一下?”

“好的!您稍等。”杨秘书敲门进去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帮邵霈雯留着门。

邵霈雯要见的是她的妈妈,一位成功的连锁酒店集团总裁邓立华女士,

她要找她谈的是五十万元债务无法偿还的问题。

开门见山。

“我只给你九分钟。”邓立华快人快语。

“我想晚点还这五十万!”

“晚?有时间计划表吗?”邓立华平静的问。

“没有,我还没有稳定的收入。”

“所以你是想赖账?”

“不是!”

“所以你到底想来和我聊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

“想办法,不带着任何解决方案来,咱们聊什么?”

“我在想啊!”邵霈雯的声音颤抖,

“我能把你告到限制高消费,你信吗?咱们是有借款合同的,邵霈雯女士。”邓立华想过自己的女儿不堪一击,但是没想到比25岁的脸还吹弹可破。

“我会去找个工作,然后把工资的一部分拿来偿还欠款。”

“好,明天你会收到杨秘书的还款计划方案,会有三个不同的偿还周期,算利息,房租也会计算在内。方便你参考找月薪多少的保底工资,才不会饿死。”

“你真的很残忍!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你这么残忍的妈!”邵霈雯,终究还是激情发言了!

“让对方等我五分钟。”邓立华用签字笔在电话上按下了杨秘书的通话键。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利落的白色套装,就像光亮的刀锋。

“我是富一代,但你别以为你就是什么富二代!”

“你今天来找我,本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化解这个危机,但你偏偏用了最笨的一种,耍妙龄少女的小性子!我先来说,你开咖啡厅不专业的地方,从最开始,你就没算明白过账,你的店铺租金,你的进货成本,你的营销策略,你的服务、定位、产品、模式,你没有一个落在钱上想问题,空有对咖啡厅的爱,那是自high,你以为你去过纽约、佛罗伦萨、巴黎、伦敦喝过咖啡,你就是专家了,小小年纪搞什么创业野心、救世情节。你如果今天拿出一个痛定思痛的复盘方案,并且找出整改的方向,重新拿一个bp出来,我都觉得这五十万,就当学费,值了。起码能变成将来继续经营的信心,别说五十万,再投个五百万,我也出得起。但你在干什么?一问三不知,还好意思指责债主?你怎么那么高贵!有你这么和投资人说话的吗?”邓立华的嘴是“枪”,不用上膛,“子弹”就取之不尽。

“我明白了。”邵霈雯觉得自己有救了,邓立华指了条明路。

“明白什么了?”

“我明天就拿出方案来找你。”

“晚了!等杨秘书的还款方案吧。”

邵霈雯想要放松的话,就会去跳舞,

一连四堂课,从Jazz、Funk、Hip-hop跳到trap,歌词里但凡有骂人的词,她都跟着唱。

她的压力随着臭汗排解了50%,而剩下的50%她打算扔给她的表姐林海绪。

林海绪已经怀孕7个月了,最近她为了邵霈雯的咖啡店失败以及紧张的母女关系上火了,她来咖啡厅找邵霈雯的时候,邵霈雯正在变卖店里还能换回来点钱的设备。

在林海绪的眼里,邵霈雯不仅没什么错,反而她很佩服邵霈雯,去勇敢的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这儿还有大概十三万,你要不然再凑凑,先把大姨的钱还上?或者你再维持一段时间咖啡厅的经营,万一一两个月就有起色了呢?”

“我欠我妈钱是不仁,我拿孕妇的营养费就是不义了。”邵霈雯知道自己的失败,不是靠更多钱能挽回的。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找工作,我应该去锻炼锻炼,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大姨也真是极品,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呢?回家好好说不行吗?”

“我真的特别理解她,如果我要是有她那么清醒的脑子,咖啡厅也不会开成这样了。”

“我要是你爸,我也得和她离婚,这谁受得了。”

“说实话,我爸和我妈我都特别理解,在一个家里,他们两个每天都在进行权力的游戏,那真是冰与火之歌,世界在他们眼里是不一样的,他们不吵架,但是处处都是战争。两个生活态度完全不同的人,没有必要在婚姻里消磨自己的能量,只是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他们两个谁才是成功的,我到底更认同谁的价值观。我连我是谁都没搞清楚,就选择创业,是糊涂的。”

“你已经很优秀了,真的,你比同龄人都成熟很多了。你会找到自己的方向的。我以为你是来找我诉苦的,但你能这么冷静的看事情,我为你骄傲。”

“这不是苦,这是气馁,是自我认知的挑战失败,不是一个教训那么简单的事,所以务实的面对它,是我唯一现在能做的。”

曾钦,邵霈雯的男友,推门进来,拎了两杯咖啡。

林海绪去产检,把邵霈雯留给曾钦安抚。

曾钦自从邵霈雯开咖啡厅以后,只要遇到新的咖啡厅,就买两杯来给邵霈雯尝尝,当竞品分析。

邵霈雯喝了一口,就尝出来这是埃塞俄比亚瑰夏的一种,是危地马拉产地的,甚至说出了国内的代理是在青岛和普洱。

每一次,邵霈雯专业的分析,都能收获曾钦仰慕的目光,他的父亲是一位资深的高级珠宝商,曾钦在邵霈雯身上看到了对于一件事情投入的热情,邵霈雯轻而易举的分辨产地,就像他的父亲用放大镜看宝石的包体结构,一看就能说出这颗石头大概率来自哪个大陆哪个国家哪个矿口,他们都是自然的爱好者,都是大自然的翻译官,他们是有灵性的特殊灵魂。

曾钦是一位建筑设计师,只不过最近他也快失业了。

对林海绪,邵霈雯还在强装懂事,对曾钦,她要释放剩下一半压力的一半。

邵霈雯放下手里那杯咖啡,把自己整个人挂在了曾钦的脖子上。

曾钦1米83的身高,31岁,一个明明是瘦得像跳高运动员一样的外表,穿着风衣,头发半长偏分,有点过度精致的文艺绅士,却有着暖男一样的笑容。

他真的爱邵霈雯,邵霈雯是他遇到的宝,在邵霈雯从意大利读书回国之后的一次朋友聚会上,他要到了邵霈雯的微信。

03

对于一个适婚年龄的男士来说,邵霈雯层出不穷的想法,和对生活目标的不断追求,会是他们两个人组成家庭的不确定因素,曾钦愿意赌,这是一个他可以一同成长的侣伴,两个人去探寻世界的乐趣,是他最憧憬的美好。

曾钦的感情观是与伴侣一同增智,跨过三十岁,他就明白了光阴荏苒,而佳人不常在的道理。

反观邵霈雯,你要这个时候问她婚姻是什么,她能头头是道的给你分析自己爹妈的婚姻,不管大道理还是小心思,什么是立场,什么是危机,什么是智慧,什么是无奈,她看得清楚,她是一场以失败告终的优质伴侣联姻旁观者。

但是他们怎么就没白头偕老呢?邵霈雯并不急着投身婚姻长河,自己去解这道难题。

“我真的很失败吧?”邵霈雯寻求曾钦的安慰。

“什么是失败?”曾钦摆弄着邵霈雯的马尾发梢。

“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呗,兜还兜不住。”

“赔钱就是失败吗?还是挨骂就是失败?还是你只是难以接受失败带来的负面情绪?”曾钦的启发式疑问是藏在温和的语气之中,就像父母对孩子的睡前故事,启发孩子的思考。

“我不想回答你这些问题,你能好好抱抱我吗?别那么多废话。”邵霈雯委屈的眼泪蹭在曾钦的喉结上。

曾钦被痒极了,咯咯咯的乐了起来。

邵霈雯拳头攥了起来,“你还笑!”

曾钦没等邵霈雯重拳出击,就单手发力,给邵霈雯一百八十度旋转,背对着自己。

邵霈雯转身之后,面前就是墙壁上的落地镜面装饰墙,

她的脸上泪痕未干,

曾钦的另一只手环绕邵霈雯的脖子,他给邵霈雯戴上了一条美丽的红宝石项链。

邵霈雯楞在那儿,一张哭丧的脸瞬间被红宝石项链变成模特拍硬照时候必备的愁酷look。

“太美了!”邵霈雯被这条项链折服。

“从我一岁开始,每年我爸爸都会给我攒一颗无烧红宝石,他看到椭圆形切割,尺寸相近,色彩和净度顶级的一克拉红宝石就会留下,凑了这么一套,我十八岁那年,他送我的是这颗主石,三克拉多的缅甸鸽血红,为了能最好的呈现这颗宝石的美丽,他甚至不惜让切割师傅损失一些重量,只为了打磨出完美的切割,差点保不住三克拉,这三十一颗红宝石,从遇到你的那天,我就想设计出来送给你。我构思了很久,但是最后我还是觉得简单的形态加上精湛的镶嵌最符合你的气质,你并不复杂,你也不要被挑战吓得胡思乱想,相信我,你能找到自己最精彩的路。”

邵霈雯被这用心的宠爱震惊着,因为她知道不要说这项链上红宝石加起来的市价,光说对于曾钦特殊的意义和他用心的设计,邵霈雯不知道怎么回报。一个没法给投资人赚回来五十万投资款的失败创业者,却得到了价值五百万礼品的嘉奖。

看着镜子中在曾钦怀抱中的自己,邵霈雯恍惚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变成了身着高定晚礼服的母亲,手中的酒杯摇曳,颈上佩戴着曾钦送给自己的这条项链,顾盼生姿,邓立华凝视着邵霈雯,指尖划过项链,淡淡的问了一句“你配吗?”

邵霈雯慌忙的回答“我不配。”

“你不配,谁配?”曾钦亲吻着邵霈雯的脖颈,双手环于腰间。

邵霈雯被这反差折磨的崩溃了。

暴风哭泣之后,曾钦和邵霈雯落下了咖啡厅的卷帘门,咖啡厅的名字叫Verdant Haven,沃顿港,取义青翠繁茂的避风港,邵霈雯的脖子上还挂着红宝石项链,她太不自在了,想取下来。曾钦挽住她的手,向停车场走去。

“你知道我父亲经历过几次破产吗?”曾钦问她,

“叔叔这么资深,肯定是经历了很多,但每次见他乐观的样子,真想不出他经历过什么糟糕的事。”

“他有三次破产,有一次还是我上初中的时候。”

“饿着你了吗?”

“那倒没有,但是要是没有那段经历,我估计还能再长十公分。”

“嗯,你能上天。”邵霈雯有个毛病,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翻白眼。

“爸爸跟我说,到现在他都还能从这几次失败的经历中总结出教训,教训不是一时的锦囊,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公式,温故知新。他说除了改变自己的不足之处,另外有个因素,很可能是他无法改变的,就是运气。第一次救了她的是我外公,把收集了一辈子的绝版邮票卖了帮他;第二次救了他的是碧玺,他看准碧玺上涨的行情,重组供应商,翻身了。但碧玺重仓直接导致他的第三次失败;而第三次救了他的是一位多年的客户,发财了,只信任他,一年就从他手上买了6千万的贵重宝石。”

“你爸爸每次失败的时候如果遇到我妈,我妈会怎么骂他,我真想看这场戏。”

“哈哈哈,不一样的业态,不一样的难题,不一样的机遇。但是你要记住,遇到凡事,先要稳自己的心。”曾钦确实说到了邵霈雯的心坎里,她开始真正的思考了。

曾钦继续说“但在我观察,这不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我父亲是长线的价值投资者,但也是不断洞察市场变化的革新者。对红宝石的价值增长,他一直持有信心,稀缺性和市场需求构成了他对红宝石的投资,他能三十多年积攒红宝石,就是靠坚定的眼光,他不动摇。他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人造宝石首饰成品渠道,长吊短打,相得益彰,现在也盈利了。”

邵霈雯听了曾钦讲述他父亲的经历,又开始嘟囔起来“我就像个大傻子,我妈妈骂我都没骂醒我,我真的太浅薄了,怎么办?你的女朋友是个浅薄、爱面子的大傻子。”

曾钦开车门,把邵霈雯塞进副驾驶,“没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曾钦载着邵霈雯刚刚离开,邵霈雯的咖啡厅就被人撬了锁。

04

这个人从邵霈雯来到邓立华的办公楼的那一刻就尾随着她,先不说他的名字,奇奇怪怪的,就叫他奇怪先生吧。他的脸色不好,西装十分考究的样子。邵霈雯进办公楼的时候,他正在大门口对面的咖啡厅里。

“对面这个姑娘怎么样?”这位奇怪先生问咖啡店老板冯客。

“什么姑娘?”冯客问奇怪先生,

“就是这个白衬衫,大步向前的姑娘,你觉得她怎么样?”

冯客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定睛看了三秒,

“这位先生,你来我的咖啡厅,有三天了吧,每天呆三四个小时,就为了等这么个姑娘?”

“你是在抱怨我消费太低咯?”奇怪先生笑着,又抿了一口已经喝了两个小时的那杯咖啡。

显然,冯客没说重点,因为他的眼神并未离开过邵霈雯,这是她喜欢的高个女生,五官精致,皮肤清透,长发,还有点小驼背。

冯客的电话响了,是把铺面租给他的房东,

很不幸,在整条街都在降租金的时候,他的房东是唯一要涨价的。

“我真的涨不了,宋姐,我都租了2年了。今年刚有一点起色,你就因为他们出钱更多,赶我走,我觉得你再想想,这种品牌商,他要是三个月业绩不好,他宁可毁约赔偿也会搬的,你到时候怎么办呢?”

冯客走出店门,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邵霈雯,他觉得邵霈雯有一股怒气,不似孱弱的小姑娘,一股不服输的气焰在眉宇之间。没错,这时候邵霈雯正走进大楼要找母亲讨论欠款的事情,冯客被邵霈雯这股子倔劲儿吸引了。

冯客再回到咖啡厅,奇怪先生已经没有了踪影。

“宋姐,那既然咱们没法继续合作了,我请求宽限我几天,我真的还没找到新的地址,这不是找个宿舍、旅店那么容易,宋姐,行行好吧。”冯客被挂断了电话,木已成舟,他只能另寻他处安顿他这个小店了。

要说奇怪先生为什么奇怪,绝不是只因为他在冯客的店里消费少。

撬开Verdant Haven门锁的就是他,绝对的老手,一根铜线,如此的细软,他绕了几下,插进锁孔就把门锁打开了。

进了咖啡厅,他直奔柜台收银机后面的电源线,拆开电源插排的插孔表面,在USB的槽口位置,他嵌套了一个小的接口,显然邵霈雯在这里工作时,把手机通过USB线连接在电源上不仅仅是充了电,也泄了密,她手机里的数据现在已经在这位奇怪先生手里了。

从奇怪先生撬锁,到拆下窃取手机信息的设备,再到离店,把门锁好,总共不超过80秒。

05

邵霈雯和曾钦的这顿饭,是曾钦几个大学同学的聚会局,除了这对情侣还有曾钦的同学项顶和周拿拿。

进店前邵霈雯就把项链收进了首饰盒,装进自己的大号手袋里,这顿饭她吃的不安心,总担心着红宝石项链从手袋里滑出去。但是关于工作和就业的话题,引起了邵霈雯的兴趣。

“你在意大利读的什么专业来着?”周拿拿问邵霈雯,

“工业设计。”

“你就读了一年预科?然后就去读了本硕连读的学位?”项顶瞪大了眼睛。

“我在高中的时候,学校做定向培训计划的时候,我就和爸妈把这个方向定下来了。在考进大学之前,我已经很系统的学习意大利语三年了,我初中就是学画画的,所以都是水到渠成。”邵霈雯介绍自己的履历,她真的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

“那也够顺的,你现在工作绝对好找,我来给你想想办法。”项顶翻起了手机。

“那真是太好了”邵霈雯十分感谢项顶愿意帮助。

“错配,这个社会的资源80%就是错配的。”周拿拿说,“互联网已经十分发达了,但是通过这些求职网站或者猎头并不能实现这样优秀人才的供需匹配,为什么?终归很多工作机会是在人的社交圈层中完成的,你不在那个圈层,绝对没可能接近这个圈层的需求。”

“是的,我前两天看到我的一个意大利设计师朋友好像在帮他的意大利老乡发贸易岗位的需求,LinkedIn和facebook可解决不了在中国的社交破圈问题。”项顶边给他的这位意大利朋友发微信,一边安慰邵霈雯,“我领个KPI,一周内,给你找五个适合你去面试的机会。”

邵霈雯,开了一听啤酒。

“先干为敬!”邵霈雯真干了。

“你不是不喝啤的吗?”曾钦在刚才三个人的对话中,找不到存在感,因为他没想到邵霈雯这一整天的情绪高点,竟然是自己的老同学带来的。

“他们的待遇好吗?”邵霈雯没察觉曾钦的醋劲儿,

“当然看岗位,但是两年工作经验以上的15k一个月应该是有的,他们意大利在中国的外企待遇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补贴和各项福利指标,都还算不错,关键是找到合适的人才,总比他们在意大利国内的人力便宜啊,这个账他们算的过来。”

“我当时回国,就是这一点没有想过,我在这边的关系网近乎为零,挺吃亏的。”

“这些工作很可能和你的老本行更远了,你要想好。”曾钦加入话题的方式总是负向的。

“打工还挑什么,我在买方市场里,我没资格挑,要挑也只挑钱。”邵霈雯务实得很彻底。

“可你……”曾钦想说的还没吐出口,周拿拿的酒杯就碰到了他的杯子上,老同学当然了解曾钦的脾气秉性。

“别光说霈雯了,说说你们设计院吧,最近好像调整的动静也不小啊!”周拿拿赶紧新开了一个话题。

曾钦把话憋回去了,换他翻了项顶一个白眼,“我下个月就不干了。”。周拿拿一口酒差点没全呛进肺里。

“真的假的?”周拿拿和项顶一同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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