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证券交易所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公司里除了张雨雪还多了几名负责协调统筹的新员工，靠近办公室门口的陈情令是今年去年上交毕业的，没有按部就班地去考公，为了要独立跑BJ找工作。
现在倒是成了陈老二行政秘书，但也并不完全是，还没到贴身的地步，落实陈老二的基本交代跟日常琐事，其余时间都是在公司里当文员，一身二职。
此刻也是她给陈老二打的电话，陈老二才知道方予晴来办公室找他了，只是好奇的是跟他一起来的男人会是谁。
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手，恰好看到方予晴从李亦然座位旁站起，像是刚整理好衣服然后把手放下的动作。
方予晴尬笑着跟陈老二打招呼，只是这一回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陈老二皱着眉径直走到办公桌上拿起烟点了起来，开门见山地问：“两位找我什么事？”声音中听不出任何起伏，只有冰冷的陌生感，最起码在方予晴听来是这样的。
“老……陈总，这是我们北理大四的同学李亦然！”方予晴原本想像往常一样直呼陈老二的名字，但是此刻却喊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以往的陈老二不会当他的面抽烟，不会给他一张紧绷的脸，不会给他冷冰冰的语气，她也相信到了刚刚陈老二进来时见到的场景。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陈老二直接打掉了‘北理工’的关系纽带，开门见山地看向李亦然问道。
“你好，我是李亦然，美国投资基金在BJ设立的太平洋风险投资基金执行董事，就是我父亲！”李亦然声音低沉、浑厚，但是在陈老二听来确是装模作样，这年代涉及到美国的都会让人自信心过度膨胀，自以为高人一等，更何况是执行董事这么高职位的管理层。
“哦，请问有事吗？”
一大串高级名称跟职称只换来陈老二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李亦然皱着眉有点生气。
“太平洋基金是一家投资机构，亦然同学说他父亲想投资你的喜乐……”眼见气氛有点怪异，方予晴笑着站出来拉偏架了，只是她不知道陈老二此刻的心里不止不待见李亦然，连对她都有意见了。
“不，予晴，我是想收购喜乐！”李亦然没等方予晴说完就打断了。
方予晴一阵惊讶：“你不是说只是投资吗？”如果是收购，那么方予晴未必会做这个牵头人。
“我们9月份就毕业了，所以我父亲想让要用喜乐锻炼我，让我来全权管理。”
陈老二自顾抽着烟，他被气笑了。
整过过程他都是被忽略的，甚至李亦然连他父亲要他全权管理喜乐都说了出来，陈老二顿时觉得李亦然这人既蠢又傻×！
太平洋技术风险投资基金他是知道的，国内第一家外资投资基金成立的创投公司，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LDG资本，只是他记得国内公司当下最高决策者是姓麦戈文跟合伙人熊小鸽，都并不姓李啊。
“你们说商量好了没？”陈老二不看向任何人，只是抽着烟翻看着喜乐的营业数据，他有了新的目标。
“陈总，我们公司的研究员对你们喜乐的所有分店跟模式做了大概估值是五十万，我个人愿意溢价百分之十也就是五十五万收购整个喜乐。”李亦然显得很是自信，他相信，在此时能拿得出五六十万已经足够震慑到陈老二了。
“那你有调查过我们的盈利点跟营业额吗？”
“那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公司有我们自己的评估方式，我相信五十五万已经完全足够买下你的公司了。”
“弱智！”陈老二完全确定了李亦然就是个表面斯文，实则内里无实的富家子弟。这让他更佳郁闷跟愤慨，方予晴是真他妈瞎。
“陈总，你什么意思？”李亦然也冷下脸盯着陈老二看。
方予晴此刻沉默着没开口，陈老二在他看来是一个既优秀又幽默而且还聊得来的学弟，而李亦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尽管今天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但并不会立马让她改观。
“我说你弱智！什么都不懂在这装什么？我的公司每个月就能让我赚几十万，你要用几十万来收购我的公司？你不是弱智你是什么？小丑？”
陈老二毫不收敛地一顿输出，气得李亦然青筋暴起，但这是别人的办公室，他也只能愤怒地摔门而去。
看着方予晴连招呼都不打就追了出去，陈老二知道，此刻他是小丑。
好不容易在过年期间重拾的信心在这一刻支离破碎，也许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陈老二继续点了支烟看着资料，但是夹着烟的右手早已控制不住地颤抖，这次的难受更加无以加复，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控，他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他的第一段单向付出的感情里受如此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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