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老二总会在下午下课后前往喜乐便利店,随行的有时是李帆,有时是陆晓明,有时三人一起,而曾迅,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去打扰他学习。
而曾迅也默默地将管理与经济加入了选修课程。
在这期间,喜乐便利店也迎来了它的第三名员工——张彩霞。
望着二十多岁的张彩霞,陈老二第一感觉就是年轻版本的张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巧的是都姓张,更巧的是张彩霞也有少许的白头发。
后来在陈老二循循善诱的逐问下,张彩霞终于承认了有个在理工大学当宿管的母亲。
陈老二不禁咂舌。
1994年10月1日。
一扫九月下旬的阴霾,BJ市今天这个国庆节显得格外隆重,还举办了火把节。
举国同庆的日子,在北京街头显得更为热闹。就在这一天营业时间结束,傅峰临便迫不及待地计算起营业额。
四千一百三十七块五毛!
开业过后的几天时间里,营业额有小小的回落,但也是基本都保持在一千水平左右,这给傅峰临不小的压力。
直到今天这个历史性的新高,着实让他忍不住吼出了声。
陈老二、李帆、曾迅跟陆晓明几人今天也都在场,能预想到今天喜乐必定会忙碌,所以放假的几人都前来帮忙。
“为了庆祝营业额新高,今天在场每人发五十元奖金!”陈老二也抑制不住地开心,至于发奖金其实他早已有了这个想法,想要马儿跑哪能不吃草。
最高兴的莫过于马冬梅跟张彩霞,五十元相当于她们的五天工资了,这时候距离95年1月1日劳动法实施还有两个月,也没有三倍工资,所以对她们而言,这就是实实在在能拿到手的东西。
陈老二陪傅峰临在喜乐留到了最后,李帆去他叔叔家住,曾迅跟陆晓明结伴也回宿舍了。
傅峰临现在就租住在中关村老破小里,离喜乐也近,方便上下班。
“老二,你给我交个底,你对喜乐具体规划是怎么样的?”傅峰临也跟着李帆他们叫老二,陈总他叫着也别扭,还生疏了。
对于在喜乐当店长,就目前来说他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没有明确目标跟规划,长期以往下去,他也只是个卑微的打工人,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今晚,他也一改往日的随和,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说太大吧,总觉得不切实际,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发展吧!不过现在能给你交底的就是我们要以服务跟产品质量去抢占市场,现在的经营模式过于笼统了,对服务跟产品质量没有意识,我们要在这两个方面培养起我们的消费者,从而扩大我们的影响力跟口碑。第二家分店地址李帆已经在交涉了,一旦落实下来了,我的想法就是由马冬梅来代替你的位置,然后张彩霞负责第二家新店,你来负责供应商那边的产品调度跟备货数据。”陈老二边走边说,这是他对喜乐目前的设想。
见傅峰临没有接话,他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傅峰临想听的答案,他要的其实是喜乐对他这个人的规划跟定位,停顿了一会后,陈老二接着说道,“我在BJ没什么朋友,除了李帆他们几个,你跟你妹妹是我唯一认识的,我也相信你所以让你来负责喜乐的日常管理。我是个做实事的人,我从决定做喜乐到喜乐开业,前后用了不到半个月,而从第一家到第二家分店,就目前来看一个星期还没到,我们就在准备中了,所以到时候不出意外,以两家店的流水跟营业额,足够支撑我们同时再开第三、第四家分店,这样的成长速度,你作为拥有3%期权的股东,你将会是个平庸的人吗?”
“是你点醒了我,看来我以后的担子会越来越重,那我明天开始就招聘新的店员进来,越多越好。对了,还是得女店员嘛?”傅峰临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又问道。
其实他还是没能理解陈老二对于店员的性别为什么要设置门槛,在他看来,男的在搬重物时有优势,同样的工资应该是男店员更加划算,做事更加有效率才对。
“这个东西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太清楚,只能说是有具体数据支撑了,在做一些基础工作不参考体力劳动的情况下,女性会做得比男性更认真,出错率也会更低。”
陈老二没办法跟他解释,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科斯会在2013年出版一本书叫做《变革华国》的书,里面就有对华国历史的纪录,改革的成果,劳动的比例,经济的增长等等等等,所以他只能扯了个似是而非却又事实如此的理由,“还有就是我们便利店会卖一些女性用品,如果是男店员的话,我们会因此少掉很多女性客户,这是国情短期内没办法改变的。”
……
由于傅峰临住得近,一路上也没有聊多久傅峰临就拐进了胡同回家,剩下陈老二独自在街上走着。
国庆的氛围很热闹,但是邻近十一点了,路上的行人也逐渐散去,留下满地的垃圾跟空气中弥漫着的鞭炮味,这是BJ93年颁布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以来,最后的一次烟花爆竹狂欢夜。
陈老二不想回宿舍,甚至一度在纠结,他要不要退学。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未来并不需要北理工大学这张名片,但是他又无法说服自己,过早取代自己青春应有的模样,用太过年轻的躯体跟样貌去向这个时代亮剑。
尽管潜意识里是有一道身影在影响他,但他也只能假装正义地原谅自己的不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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