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宾客尽欢,林弘深暂时在贺府住下,都没那么拘谨了。

林弘深躺在床上,想着之后的安排,等西街的小院子修缮好,他便回村去将娘亲接过来,至于家中剩下的田地便都租给族中亲戚,他们家每年收些租子,娘就不用那么劳累了。

想着想着,林弘深渐渐入了梦乡。

“咚——咚——咚”立在府衙门前的大鼓因有人敲击发出巨大的声音。

守门的衙役,连忙进去禀报。

府衙周围的百姓寻声而来,大家伙都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呀,这是有人受了冤屈来告官的!”

“瞧着是一个妇人,一个妇道人家身边又没个男人,就这般单独出来,真是不守妇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妇人怎么就不能来告官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妇人敲鼓的原因,伸长了脖子往府衙里看。

片刻,几个衙役走了出来。

“何人在敲鼓?”

妇人挺直了腰板,看向问话的衙役,“回差爷,是民妇许氏。”

衙役点头,将人带进了府衙,“许氏,你进来吧。”

张泽端坐上首,案桌上摆放着惊堂木,张泽的左下首坐着林弘深。

林师爷去安定、西平两县修筑城墙还未归来,突然遇上有百姓来报官的,总要有一个人来记录案情。

张泽对林弘深略有些印象,因此,就把林弘深唤了来。

“堂下所跪何人?”

许氏苍白着一张脸,重重磕头道:“民妇许氏,拜见通判大人。”

张泽继续发问,“许氏,你有何事?”

“民妇,民妇要告公婆不慈,枉为爷奶,为了五两银子,竟要将我儿狗娃卖了。

呜呜,我可怜的狗娃啊,他爹去的早,家中就剩下他这根独苗苗了,不能被卖,还请通判大人为我可怜的狗娃做主啊。”

张泽看向许氏,见许氏脸颊消瘦,露在外面的一双手粗糙如树皮,又见许氏身上穿着补丁落补丁的粗布衣裳。

眼神有麻木有不甘,有愤怒,显然她刚才说的话应当是真的。

只是,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能偏听偏信。

“许氏,你家中公婆为何要为了五两卖了狗娃?”

“……因为,因为家里的小叔要成亲,女方家开口便要十两银子的聘礼,婆婆说,家里拿不出这么银钱。

小叔又一心要求娶,最后公婆妥协了,便把主意到了我儿身上。

他们不是人,狗娃才七岁,他们做爷奶的怎么忍心啊。

狗娃他爹,你怎么就去了呢,你明明说,一定会活着回来,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

张泽抓住了许氏话中的重点,“狗娃爹是怎么没的?”

“三年前,军营募兵,狗娃他爹人傻,公婆让他去,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就是个憨子,公婆说东他绝不往西,去了没两个月,人就没了。”

许氏说到后面,声音都哽咽了,眼里还残留了一丝对自家男人的眷恋。

“他就是那么傻的一个人,呵呵,可惜到头来,家里人吃着他的血,却还要把他唯一的儿子给卖了,天下竟有如此凉薄的家人!”

林弘深一边记录许氏所言,脸色都绷紧了,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你公婆要将狗娃卖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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