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身子不好,冬日里一般是不能出门的,天凉,可能吹阵风都会病倒,至于雪,也就远远的透过窗看了几眼。

他也很想像普通人一样,肆意玩闹。

“你这身子天一凉就生病,这种天气还想着出去玩?不要命了吗?”陈言臻是在关心可说出来的话倒有几分埋怨的意味,“钧儿你告诉母后,是又偷吃凉的了还是开了窗吹风?”

从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天一冷大皇子是不允许出门的,只能窝在房间,他倒好开了窗子往外看,窗边一坐冷风一吹就又病了。

大皇子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托着困倦的身体下了榻,踉跄着朝着有些颓丧的陈言臻走去,“母后……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这一次被禁足,陈言臻总算是歇了作妖的心思,只是禁锢在这处,她一不会绣花二没什么风雅爱好,时常坐在一处发呆。

她好像有些想念从前在安东的日子了,可以和姐姐妹妹们一起骑马,肆意的在沙场策腾。

被打断了思绪,陈言臻看着一脸虚弱的儿子,就好似看到她自己禁锢在这里失了生机似的,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是她选错了吗?

陈言臻厉声疾色的看着大皇子,“你下榻做什么?本来病就未好,要是加重了就不好了。”

不管她说什么,可到底也没被推开,大皇子心里总算好受了几分,他整个扑在陈言臻怀里,再次开口道:“母后,儿臣……儿臣是不是要死了啊。”

半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生死,还是病歪歪的孩子,基本没人会在他面前提这些。

只是他前两年是完全不能出殿门的,就连院子也很少踏入,那个时候还是在东宫,母后给他抱来了一只小猫。

他养了好几个月,都要养出感情了,也是这样的冬日,他病了,小猫也突然病了,到底没能平安度过冬日。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难过了许久,一直到了现在,大皇子觉得,他大大概也要有那天了。

每天早上光是醒来起身都费尽了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没劲,连呼吸都不顺畅。

凤栖宫的炭火又加了一层,整个殿里都暖烘烘的,草药的苦味在空中飘散。

陈言臻也是一脸苦色,“太医日日看诊呢,总是会好的,你小小年纪的想这些做什么?”

窗外的雪花开始是一片一片的,没一会儿就漫天的飘着,和丝绒似的,地面瞬间被白色覆盖。

“陛下已经快看一个上午的折子了,都不休息一下嘛?”

柳拂音看着手中化了的雪花,笑呵呵的回头看书案前写写画画的男人。

李祎泽眸子都未抬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柳拂音吹了冷风整个人又精神了几分,又过来坐在这案边,双手捧着脸,弯如月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祎泽又看了个臣子催生的折子,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次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外面的雪小了,妾想去淋雪,沈珩,你可以陪我吗?”

正常情况下柳拂音是喊陛下的,可是一求他什么或者说是撒娇总是会喊沈珩。

李祎泽没有阻止,她便喊的更开心了,抱着他的胳膊就那么轻摇着:“沈珩,你就陪我一下吗?”

当着宫人的面被这样喊,总有种扮演自己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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