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见钱鹏程带着官兵独自离开，呆愣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在他看来，钱鹏程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好官。
他必须牢牢抓住钱鹏程，才能将10万两银子要回来。
一行人走后，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开。
躲在布政使司后堂的聂坤，听到前面没了动静，立马着人去通知王卓。
自己则乘坐马车，急匆匆朝着牛府赶去。
………
牛继宗听完聂坤的讲述，一脸淡定地喝了口茶：
“既然你说粮仓的人都是你的人，那就没事，他们查不出来是你授意掉的包。”
“而卓公子办事，向来滴水不漏，没人能查到他。”
“再说了，即便查到他，又能怎样？”
“最后还不是自讨苦吃，草草收场。”
听到这话，聂坤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
东郊粮仓。
钱鹏程将一众守仓士卒全部召集起来。
这些士卒不仅是守仓的士卒，还负责押送赈灾粮前往各府。
待数百名士卒列队完毕，钱鹏程厉声道：
“今日，汝宁府、南阳府来信，分发下去的赈灾粮全部被换成了麸糠！”
“赈灾粮入仓那日，你们都随我检查过，没有一袋有问题。”
“那么，赈灾粮一定是被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掉了包。”
“是哪些人与外面的人勾结掉的包，自己站出来！”
“先站出来者，我从轻处罚。”
“不站出来者，后又被查出来参与了此次行动的人，我将顶格处罚！”
钱鹏程说完，士卒们鸦雀无声。
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不承认，钱鹏程就拿他们没办法。
更何况，他们上面的人是左布政使，而外面配合他们掉包的人是王卓。
只要脑子稍微正常一点，都不会傻傻站出来。
然而，令众士卒没想到的是，平日里，被他们看不起，常被他们欺负的怯懦老卒竟然站了出来：
“大人，我知道参与此次掉包的人有哪些？也知道外面的奸商是谁？”
见众士卒露出或惊讶、或愤怒的表情，钱鹏程威严道：
“你放心大胆地说，我保证你会平安无事。”
老卒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所有士卒，包括我，都参与了此次掉包。”
“此次被掉包的赈灾粮一共50万石，全部被掉包成了麸糠。”
“50万石麸糠都是王卓这个畜生运到粮仓来的！”
他一脸愤怒，说得很坚定，很决绝。
他知道，或许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他无怨无悔，只要有人能够扳倒王卓这个恶魔，他死而无憾。
听完老卒的话，钱鹏程夺过身边人手上的马鞭，来到士卒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地抽。
霎时间，整个粮仓都回荡着刺耳的马鞭声。
抽完几百鞭，他已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心里愤怒啊！
这么多人参与了此次掉包，上面指示他们的人，只能是左布政使聂坤。
而聂坤勾结的是臭名昭著的王卓。
只是想想王卓这个人，都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他曾多次与王卓对着干，最后都落得个被羞辱的下场。
向朝廷上书几十封声讨王卓的罪责，最后也都了无音讯，石沉大海。
尽管如此，钱鹏程还是决定拿着自己这颗鸡蛋，去碰一碰王卓这块石头。
只因，赈灾粮是灾民们的救命稻草，没赈灾粮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他身为河南的右布政使，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卓这个恶魔草菅人命。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着人去传唤王卓到布政使司。
一旁的薛蟠，在听到王卓二字后，魂儿早就被吓到九霄云外。
他傻愣愣地杵在原地，一直在想，自己捅的娄子，现在应该如何收场。
可我也是个受害者啊！
钱鹏程见薛蟠傻愣在原地，想到他也算是半个证人，便将他也一起带回布政使司。
薛蟠被前来抓他的官兵惊醒，立马变成一副怂样：
“大人，赈灾粮的事，我自认倒霉，不告了……”
“带走！”钱鹏程压根不听他解释。
薛蟠心里苦，一路哭爷爷告奶奶到布政使司。
直到见到王卓，不哭不闹老实了。
钱鹏程见王卓早已坐在布政使司公堂，还和坐在上面的左布政使聂坤有说有笑，心里就来气：
“王卓，有人揭发你用50万石麸糠掉包50万石救灾粮，你承不承认！”
王卓平静道：
“不用承认，那就是我干的。”
见王卓一副做了坏事，心安理得的样子，钱鹏程气得紧握着拳头：
“是谁！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王卓微微一笑：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王卓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允许。”
“我要拿50万石麸糠换50万石赈灾粮，你们谁敢拦我。”
“是你，是你，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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