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清微笑,诚恳对怀寂道:“师父放心,寺里的规矩我自会遵守。只是我那侍从来此只因放心不下我,并不为修身,这寺里的规矩他便不必遵守了罢!”
怀寂依旧是一张无欲无求的脸。“既是如此,我佛不会强求,明日我便让人为那位施主准备晚膳。”
萧澜清立刻就坡下驴道:“那我这就出门找些吃食,好让他能撑过今晚。”
说着人已弯腰拱手,朝怀寂道:“师父,告辞。”
萧澜清说完立刻转身,脚上发力正准备跃上围墙,却听身后的怀寂那无悲无喜的声音道:“只怕是不行……”
萧澜清不准备再跟怀寂虚与委蛇,不等怀寂说完人便已经腾空而起。却在到达围墙的前一刻,身旁一阵疾风过,随即眼前一个黑影出手,将萧澜清击落。
萧澜清被击得退后,在如水的月光中稳住身形,抬眼看向前方。
围墙边,黑暗里,怀寂站定,脸上无波无澜,仿佛方才击退萧澜清的另有其人。
“我那侍从年纪大了,经不得久饿,还请师父通融。”
出口的话语虽是请求,但萧澜清的语气已冷。
然而那怀寂还是古井无波,不紧不慢道:“一顿晚膳而已,碍不了什么事,更深露重,还请施主回屋歇息。”
审时度势,萧澜清知晓自己今夜大概率是出不去这寺院了。但他心间难免疑惑,于是冷冷地问怀寂道:“我不过见不得身边人受苦而已,倒不知师父为何阻拦?”
怀寂在萧澜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视线中平静道:“施主奉旨前来修身,住持曾吩咐:无令不得让施主外出。贫僧不过按吩咐办事罢了。”
萧澜清盯着怀寂半晌,发现他的表情确实无甚破绽,于是只得转身,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闻钟而起,闻鼓而眠,闻板上殿,闻梆过堂。萧澜清就这么在伽蓝寺住下,与僧人们一起听课诵戒,青灯黄卷,喜公公觉得这日子十分清苦,萧澜清却自有一股悠闲。
当然,如果他屡次想要出去的尝试没有都被怀寂阻拦,他能够去看一眼让他二哥哥丧命的籍田,那他的悠闲就不用靠强装了。
萧澜清来到伽蓝寺的第三天,午后的寺庙静谧安宁,萧澜清的出寺尝试再一次被怀寂阻拦,他于是拿一本书坐在窗前,假装打盹。
而眼见僧人们全都回屋歇息了,喜公公神秘兮兮地,把打盹的萧澜清拉到了伽蓝寺后山。
地上的枯叶尚未腐烂,树上的新叶已然长出,偶然路过的几株桃花李花,随风舞动着春天的生机勃勃。
哗哗的流水声由远及近,满脸疑惑的萧澜清被喜公公拉到一条小溪边。
强行让喜公公在小溪边停下,萧澜清问他:“老喜,你到底要干嘛?”
喜公公指着小溪,问:“看到那水里的鱼了吗?”
萧澜清望向小溪,那小溪里的水清澈见底,水中欢快畅游的鱼儿肥美,但这和喜公公有什么关系?
萧澜清依旧疑惑,回答:“看到了,怎么了?”
喜公公谨慎地望了一圈四周,见四周无人,才小声地对萧澜清道:“我已经打探好了,这个时候,寺里的僧人们全都在午睡,不会有人出来,待会我去捡柴火,你去水里摸鱼,今天咱们烤鱼吃!”
喜公公一脸偷偷摸摸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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