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拓恒在书房里继续批着文件,但时不时他就会走神,想起那个孩子。商拓恒在心里念着。“对不起,我的宝宝,请你原谅爸爸,爸爸没有办法给你个幸福的家。”

晚上十点钟左右,刘姨轻轻拍东门阅澜把她叫醒。好让东门阅澜喝水吃些米稀。在刘姨的搀扶下东门阅澜坐起身子,在床上的小桌上喝着桂花米稀。

商拓恒推门进来,看到东门阅澜在喝米稀,走过去。坐在床边拿着勺子喂她喝。东门阅澜默默喝着,没吱声。刘姨看商拓恒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打开另一碗米稀,把勺子一块递过去对着商拓恒说:“阿恒,你也一天没吃了,这米稀你也吃一碗。”

商拓恒确实一天没吃了,此时时间又太晚,他吃不下正餐。所以在给东门阅澜喂完米稀擦干净嘴后,他接过了刘姨递过来的米稀,吃了起来。

之后几天,东门阅澜的刀口恢复良好。吴医师还是每天过来给她检查身体。这期间商拓恒除了处理工作上的杂事,其他时间都陪着东门阅澜。

而东门阅澜除了去花园散步,其他时间就是待在屋里,坐在窗边发呆。胃口大不如以前,吃饭时拿着筷子叨两口就饱了。

转眼,一周时间过去了。东门阅澜身体可见的快速消瘦下去,话也跟着越来越少。这一周以来,张口说的话加起来不过十句。刘姨跟着又急又心疼,变着法子亲自给她做各种好吃的,东门阅澜也都兴致平平。刘笑娟知道,是东门阅澜还陷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商拓恒也看不下去了,这些天他换着法子的跟她讲有趣的故事,吸引她的注意力。可东门阅澜还是那副失了魂的样子。商拓恒还经常看到东门阅澜看着窗外默默流着流泪。

终于,商拓恒在东门阅澜这样的状态持续第十天的时候,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了东门阅澜。

东门阅澜静静的听着商拓恒的讲述,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知道她的孩子没了,但又活着,可活着却快要死了。她就那样愣愣的听着。等着商拓恒讲完,她也没出声。还是那副样子。但眼神似乎更空洞了。

商拓恒吓坏了,从没见过东门阅澜这样,轻轻的握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口中呼唤着东门阅澜的名字。

良久,东门阅澜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大喊着推开商拓恒:“商拓恒,你好狠的心,我要跟你离婚。”

东门阅澜连续闹了两天后,第三天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话还是那么少,但是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东西了。也不再看着窗户外发呆。商拓恒怕东门阅澜真跟他离婚,所以她的任何要求,他都哄着她来。

在东门阅澜恢复正常的次日早上,她突然对着商拓恒说:“阿恒,带我去福利院看看那个孩子吧,我好想她。”

商拓恒心疼的看着东门阅澜说着:“澜儿,就当这孩子已经死了。咱们已经失去她了。”

东门阅澜没吱声,可临到午饭时间,东门阅澜和刘姨却不见了踪影。商拓恒怎么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东门阅澜和刘姨。

后来是苗如意安抚下来商拓恒焦急的情绪,让他在家等待。年如意推测夫人应该是和刘姨一起去了福利院。

果然,福利院的大门外,一个衣着华丽,蒙着面纱,带着墨镜的贵妇人。在福利院门口张望着。贵妇人似乎想进来,但又犹豫着没有行动。

在操场看孩子们游戏的郝令梅注意到门外的贵妇人,但她没有太过在意,以为又是哪个大佬养在外头的女人偷偷溜过来想看孩子。

东门阅澜迟疑着,终究还是没有进去。上了车,启动车子。朝着商家开去。

之后,东门阅澜前前后后又来了几次,还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站在外头朝院里的孩子看去。但她哪一次也没有进去过。她或许已经放下了,又或许把这件事深藏在心中。

最后,全商家上下。都达成了口径一致,知道的和不知道这件事原委的人,都说商家这孩子在生产时缺氧造成脑损伤病死了。商家又封锁了消息,让这件事只在商家内部知晓,外界一概不知。就像这个孩子从没来到世上一样。

“再后来,我妈妈从失去第一个孩子的伤痛中缓过来,喜爱孩子的她,第二年怀孕又生下了我,可外界只知道商家只有一个孩子就是我,却不知道在我之前还有个姐姐。”

商雨凝讲到这里,已经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一下开口讲了这么多话,身体有些吃不消。她本想着继续说下去,但是刘妈看着她的状态,在一旁焦急到不行,掏出手机准备给在外头等待的商家驻家医师拨电话让医师进来瞧瞧。

商雨凝只好告诉刘妈把东西给院长之后就回去,让刘妈不要着急。刘妈这才放下电话,把盖在商雨凝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商雨凝拉开挎包拉链把一本日记取了出来,刘妈赶紧接过那本厚重的日记本,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难为她家小姐一直跨着它这么久。刘妈忍住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把日记本递给郝院长。

商雨凝看着院长接过修锦瑟的日记本时,脸上的表情带着迷茫,对着院长解释道:“这是我姐姐的日记本,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到她离开那天这上面还有她写下的一篇日记。郝院长,这日记本就先放您这了,姐姐接下来发生的事日记上都记录了,您自己挑着看,选些合宜的内容吧,我先回去了。”

郝令梅赶紧双手接过日记本放到桌子上,起身送商雨凝她们离开。

郝令梅送完商雨凝一行人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厚厚的日记本感叹着:“这修锦瑟真不是一般人,这日记能坚持写这么多年这得是多么强悍的毅力支撑着。不说日记,让她写个福利院年志她都不愿意写呢,何况是日复一日的去写日记。”

让郝令梅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初那个看起来瘦瘦小小,少言寡语的女孩子居然是商家千金商雨凝的亲姐姐。姐妹俩的生活这般天差地别,一个是受人追捧的富家千金,一个却是被弃福利院的苦命女孩。

郝令梅带着同情心、好奇心、敬畏心结合在一起的心情翻开了这本日记,属于修锦瑟的故事也在她的日记本中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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