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已经没了耐心。

“这匣子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件,但您找到我肯定有您的道理,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可以帮您。”张度方才还以为这人也是为了找那从天上掉下的人,没想到是冲着自己来的。

忽然,小胡同的木门被破,只见张审飞也似的提剑直刺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收起木匣,踢起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一掌将那可怜的人拍向张审。张审挥剑,将向他飞来的人劈做两半。可怜的人死不得全尸。只是这两半肉块之后,张度又被黑衣人提起脖子,直直地扔向张审。张度脸颊被溅满肮脏的血污,原本白净的花裙也变得污秽不堪,她睁着眼睛麻木地看着内脏在半空中飞舞,她彻底傻住了。张审接过张度,抬头看到八柄暗器紧随其后从黑衣人的袖中飞了出来。他身体轻轻一转,长剑横扫,那八柄暗器瞬间都断成了两半。

张审顺势将张度放在自己身后,喝道:“快跑!”转身跳起,持剑直奔那黑衣人。

被鲜血麻痹神经的张度,没死,但也吓个半死。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开始哇哇大哭,边哭边头也不回地跑出胡同。

张审来势汹汹,而黑衣人却不紧不慢,惨白的手上莫名生出一层薄薄的铠甲,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剑身,顺着张审的力道向后退去。张审往前进一步,那人便往后退上一步,这感觉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和别人吵架那人却迟迟不回,真是让人难受得很。

与张审强烈的进攻不同,这黑衣人对他似乎没有什么战斗的欲望,好像是不耐烦了张审的进攻,大手一挥,把他弹开,自己也退后五步,准备撤离。

张审看出了这人并不想打下去,可他咽不下这口气,詈骂道:“这一路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唐门的畜生!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要找唐门加倍奉还!”在此以前,张审已与这人打过多次照面,早已通过他手中的暗器还有那独特的金属手臂辨别出此人出自唐门。唐门暗器多淬毒,可惜凡人都是血肉之躯,不得接触百毒,所以唐门中人多佩戴一种保护手臂皮肤的铠甲,以免被自己的毒所害。

黑衣人冷哼一声,那诡异的眼神似乎很希望张审多去找唐门的麻烦。这神态实在是让张审气得很,与这人打架也不使出全力,像是故意拿他调侃那般,骂他也从不还嘴,这种感觉实在是让张审气得抓耳挠腮,但却无可奈何。张审红着脸,继续骂道:“你……你个!你个背信弃义的白毛怪!见不得人的东西!唐门有你这种孽障真是门派之辱!“

此话一出,张审自己都后悔了,不是觉得自己骂得太难听,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黑衣人呼吸加重,一向平稳的身形好像也在微微倾斜颤抖。张审一路上都在被这人围追堵截,但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人发出过声音,哪怕是气声都没有。

“跟……跟……跟我我走。”这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像是铁锈发生摩擦时干涩生硬的声音,而这断断续续的结巴,让他本就难以发音的咽喉说话更加困难。

张审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这语气根本不是威胁,而是一种命令。他大哥总说他太浮躁,做事沉不住气,张审一直不服气,但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刚才没有多那一嘴。

就在这时,黑衣人将披风一抖,七七四十九支银针成片从他披风中射出,张审暗叫不好,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弹指间,黑衣人如同瞬移一般飞到了他的身前。这是何等武功,张审早该料到的,但此刻的他却如何都应付不来。本能间,他把自己的剑鞘扔向黑衣人,只是那剑珌才刚刚接触黑衣人的指尖,整根剑鞘从中间撕裂。张审管不了这么多,这小小的拖延让他得以踹烂木门,勾起门板,抵御着雨般落下的银针。而那黑衣人却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在张审的身前!他竟无声无息间跑到了张审的后背,一掌打在了张审的肩膀上,黑衣人手部锐利的铠甲直直刺入张审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反手用剑刺向自己身后的黑衣人。那人扯着张审的肩膀向后退去,另一只手只用两根指头捏住了张审刺来的剑。

张审疼的浑身一抖,身体中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双手执剑向后狠狠刺去,才让黑衣人不得不放手。血液连带着皮肉从张审的肩膀剥离,被那锋利的尖爪带走。

“张审!”是他小叔张文成的声音,铠甲碰撞的声音传了进来,黑衣人“嘁”了一声,向后退去,三两步就跃上屋檐,跑得无影无踪。

张文成闯进胡同,看到满身是血的张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张审也终于泄下气来,跪坐在地。

“天呐……张度这到底是惹到了谁?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京城闹事?”张文成想去扶张审,但那一身的血污让他有点嫌弃,伸了伸手又往后退了退,生怕弄脏了他这一身官服。

张审摇了摇头,声音颤抖道:“恐怕不是度惹了谁,”他看向酒窖边拖拽的血迹,道:“而是这酒窖中有什么东西招惹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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