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远见状连忙搀扶,听他喃喃自语:“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他仿佛从诗句里探到江山依旧,却不复当初繁花之景的凄凉。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大和如今内忧外患,内有残余势力未除,外有敌军侵扰,虽然打赢了不少胜战,但这么再这么耗下去,气运也快被磨至谷底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大和王朝三年,陆陆续续不断发生小规模的战争,对于那些渴望和家人‘对话’的士兵们,一封家书,已经比铜钱更重要了。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是啊,现在就连陛下、朝廷百官,苦思冥想如何剿灭残余势力,头发一下子都白了...!
当其他考生再写赞美赞赏春色之景时,即便个别类写的很好,可大多还是自述人文风景及仕途官达愿景,与自身期望相差甚远。
自前朝十五年后再启科举,仿佛目睹了江郎才尽!
即便如此,在万万人之中,已怀有圣仁之心、心系天下的儒生,已经把国家大事放在首位。
【民心所归,大事可成;民心所离,立见灭亡。】
这等觉悟,为之动容!
一行行温泪沿着下颌滴落,啪的一下落在桌上,溅地。
苏历拿起手帕擦拭眼泪,收拾情绪后,苏仕继而说着卷书后面的经学理论和时事政务见解,乍如一道天雷直击脑海,嗡的一声,身子险些后仰摔倒。
能写出这类文章的考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曲折人生?
小则忧民大则忧国!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苏丽心神激荡的内心归复平静,对着苏仕告诫道:“切记,此事不可外传。”
“是,大人。”
“还有其他重要事件么?”他很想再听到这类好消息,但对方摇了摇头,不禁有些遗憾。
“那仕远先行告退了。”
合上门后,苏历陷入了沉思。
他很想知道此人究竟乃何人。
不久后,他使用浑身解数,利用职权,四处打听,终于在一日内找到了此人的住所。
云边镇桑慕,字怀钦。
距离榜上名单还有四日。苏历报晓时分从府上出发,再次从白帝城赶往五十里外的姑苏镇,前往兰府与兰天会面,把那日所闻之事告知。
听完讲述,就连很少接触文学领域这块的兰天,也是惊叹连连,眼噙泪花。
“...事情如此。我来寻宇东兄,是因为此秀才与令媛有关。”
面对对方的疑惑,苏历补充,解释道:“令媛所破解‘食为天’的花字谜,还有一人相助。”
“嗯?是?”
兰天曾沉浸对幺女的赞扬不由心生落差。
苏历一字一顿,道出了那人的姓名。
桑慕。
......
“再会!”
“再见!”
兰天目送尚书大人离开后,内心五味杂陈,一时如鲠在喉。
未出阁的女人家怎能忘了礼节,去见一个陌生男子?
去了几次,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禁难免失望,原以为那难以登天的花字谜是幺女所为,原来是另人相助。对方虽说有大才之能,可一个孤露之人,没有背景,那又有何用?
一股怒火油然升起。
在兰欣周岁那年,兰天抱来了一个铺着红布的大圆盘放在地上,有胭脂、铜钱、刺绣、算盘等十几件之物,结果小丫头完避了所有人的预想。她咿呀咿呀地爬到毛笔前,握着笔,挪着小屁股,在经书上挥动手臂,唤着开心的咿呀声。
在场所有人首次见到此景,还将传闻乃紫微星出世。
这等消息传出邻里邻外,让兰府受了很大的风头和重礼。
也不知是沾了女儿的光还是生意兴隆,兰府又得到了质的飞跃,商业图版越来越大。
兰欣也不负众望,从小就聪慧异常,四岁时便有识读经书的能力。
这就是为什么后来自己对幺女如此严格管教的原因。
他怕幺女被人心险恶的利用,对世事无知的偏见毁其一生。
想到这里,五指攥得越来越紧,握成拳状。
兰天很快就派人打听此人住处,隐瞒幺女,邀请苏历所传的才子到府下单独见面。
可这一见,揪出了十八年前,桑府一夜之间消亡的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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