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进了山洞,可洞内的景象却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罗老板和奎帕正用工兵铲不停挖着树根,他们把剁下的树根堆在角落,已经堆出了一座小山。而肉树那被砍得千疮百孔的根部正喷涌着一道道血河,把这狭窄的山洞映衬得像是地狱森罗殿。
他们俩发现我回来,就停下了手上的工兵铲。罗老板把嘴里咬着的手电拿了下来,抹了抹满脸的血水问我那边的情况怎样,我于是向他讲了胖子遇险之事,并对他说明了我的计划:
“......是Shirley杨让你们挖树根的吗?”
“不是,杨小姐还劝我们别动这些树根,等你们回来再说。但我想既然你们要对付它,那我们挖它的根也算是帮你们的忙了。”
我心说这还真是歪打正着,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我把上衣脱了,按Shirley杨说的,大致估计了一下树干的位置,又拉了几条绳子划定了要挖的树根范围,然后就和其他几个男人一起,像挖煤工一样热火朝天的挖起了树根。
一开始,我们还能听见肉树树身传来的惨叫声,但随着我们挖得越来越深,那撕心的惨叫已经变成了一种低弱的哀鸣,仿佛在祈求我们停手。不过我们倒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因为它涌出的血水而变得异常兴奋,手上的动作也更狠更快了。
我们挖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便已经触及了肉树的树身部分。在手电的照射下,我们看见了一道布满血丝的肉膜,它看起来很薄,有点像杀猪时掏出来的腹膜,正在微微颤动着。我让众人退得远些,然后就用工兵铲对着这道肉膜狠狠一凿,没想到竟直接把半个铲头插了进去。我又用力把铲头横着一拉,将这肉膜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随即便有暴雨般的血水喷洒下来。我赶紧扭头躲避,免得血水淌进眼睛或者嘴里。
等到血水喷涌的势头弱下去后,我们才终于看到了树干内的结构:它的内部挤满了内脏似的肉块,完全看不出半点杉树的影子,搞得我们像是在解剖一具已经变形肿胀的尸体。不过我现在已经顾不得它是尸体还是别的什么了,胖子被它吞下已经半个小时了,我只怕他现在已经归位面见老马去了。
我把手里的工兵铲换成了弯刀,上半身探进了树身内,在这些脏器般的肉块间剜出了一条窄道,然后便将精钢锻造的飞虎爪伸了进去,张开它的爪刃,把它勾在了肉块上。接着我又把飞虎爪的绳索交给了其他人,让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往外拉,看看能不能把这肉树的内脏全给拉出来。
随着拔河似的拉拽,树身内的肉块果真被慢慢撕了下来。这些像是肠子、肝脏的东西本来是附着在树干内壁上的,现在则被生生扯下,如果这棵树真有痛觉,怕是能把它活活疼死。
众人把这些肉块拽出了一部分后,我终于看见了胖子的一只脚,这只脚动也不动,估计胖子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了。我用一段绳子在胖子的脚脖子上缠了几圈,和其他人一起往外拽。我们不敢太用力,怕把他的腿拽脱臼,所以每拽几下,我就要上前用弯刀清理一下周围的肉块,以减小拖拽的阻力。
我们像接生的产婆一样小心翼翼的忙活了半天,才终于把胖子从树干里拉了出来。出乎我们预料的是,他并没有昏迷,只是全身都被黏乎乎的液体包裹着,双手还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估计是怕被黏液堵住呼吸。我赶紧替他处理了身上的黏液,他才终于把手从脸上移了下来,大口喘起了粗气:
“哎呀我操啊,我怎么感觉人出来了,魂儿还他妈在树里呢。”
我对胖子说:
“当初如来佛祖被孔雀吞到肚子里,破孔雀肚而出,燃灯古佛说他既然从孔雀肚子里出来,那孔雀就算他半个亲妈。现在你王司令从食人树的肚子里出来,那等于也是半个树儿子了。”
胖子虽然狼狈,但仍回嘴道:
“反正咱俩是一辈儿的,我要是树儿子,你胡八一也好不了。”
安德森这时拿着枪过来对我说了什么,罗老板翻译说,他是问既然已经救出了胖子,能不能开枪把这颗肉树彻底打死?我也没怎么想,就对安德森说了声yes。
也不知道这位雇佣兵老哥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绝除后患,在被挖空了一半的肉树底下开始了疯狂的扫射,子弹就跟不要钱似的倾泻着,搞得我都想过去劝他节省点火力了。
由于没有了内部的肉块,肉树的中下部只剩下一层木质的外壳,根本顶不住现代枪械的火力,很快它就被打得满是弹洞,乃至裂痕互相连通,最终自底部断裂开来,整个树身都从山上倒了下去。
微弱的日光穿过肉树留下的中空树桩照射了进来,打亮了弥漫在洞中的淡淡血雾,这些暗红的血雾与飘进洞内的淡蓝色雾气相融,竟使得洞口和地面呈现出淡淡的紫色,让人不得不想起了不久前的那阵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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