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继续探查的兴致,南宫朝早早回到寝宫,享受了一场单独的晚餐。

餐后,女主管前来交代流程。从圣礼至发殡最后至守夜一共需要一整天,次日清晨再下葬。

朝百无聊赖地听着,所有的词汇从一个耳朵进去,到脑中晃一遍,再沿直线从另一个耳朵出去。

迷糊中,朝似乎听到了守夜一词。不知为何,眼皮跳个不停。守夜?

待女主管叙述完毕后,朝再次详细询问了守夜这一项流程。果然是一厅一棺两人。出于对死亡敬意与亡者高贵身份的原因,守夜者得是关系最亲近的家属且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考虑到这里夜晚的温度,朝在所有礼服中格外要求了一条超大号的毛毯。

听到这个要求,女主管一向从容不迫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略微吃惊的裂缝,嘴唇张了又张,但最终她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向王后行了一个屈膝并辞行离开。

一切归于平静。

朝躺在床上,想着明日的未曾谋面的名义上的婆婆的葬礼。空荡荡的房间早已熄灭了灯烛,窗户紧闭,窗帘却开得大大的。月光洒落至洁白的大理石上,像女神塞勒涅遗落的冠冕上的银纱。

朝抱膝蜷缩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神色呆滞。今晚的夜格外的静,宛若空旷无人的荒原。

在平淡中,一切的细微都可以被映照的很大。此刻,南宫朝可以清晰彻骨地感受到灵魂深处不受控制涌起的悲鸣。“不过是从一个熟悉点的孤独之地到了一个陌生的孤独之地……”朝自嘲地想着。没办法,情绪总有自己的想法,眼泪可比它好控制多了。

……

葬礼依期进行。

朝像个逼真版大型芭比一样被人服侍着洗漱换装塑形,参与流程。

哪怕已至正午,天气依旧清凉。太阳就像一个摆设一样挂在天空,稍稍直视一下,是白金色的,总让人忍不住想到某人的发。

没有喧闹声,也没有眼泪,民众静静地在最外围观看这位曾经最高贵的女性的棺木。

棺木在清晨圣油涂抹完遗体后就已经被钉上了,尸体被严严密密地锁在了那几寸见方之地。

接着灵枢在皇室成员的护送下被送往圣彼得大教堂。

恢宏的庭宇下,白袍的神官们手捧华丽繁饰的银十字架,在一片庄严中诵读献给神明的圣经。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朝略微放松了些,眼眶些许湿润。倒也不是为一个名义上是婆婆的陌生人的逝世而悲伤,也非临场作秀;纯粹只是因为昨天没睡好,现在处于犯困状态,又没胆在目前这种静穆的氛围中打哈欠,只得拼命憋着,憋着憋着就不小心憋出了泪水。

整个过程下来,精神不济的朝行尸走肉地跟着全程封闭的灵枢从一个坐标走到另一个坐标,在凉干的空气中,眼泪坠坠将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孝顺的强忍住悲伤的儿媳妇。

接下来就是守夜环节了。

朝在教堂侧室洗漱完毕、穿戴齐整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晚装下厚大的毛毯。环抱住毛毯,朝跌跌撞撞地走进了那间停着灵枢的大厅。整个过程没碰到一个人。

大厅里除了灵枢就只有一排猩红短绒长沙发。还没有放下毛毯,朝就一眼看到了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侧上的王。

只是欣赏着眼前美人的貌与骨,心脏就开始乱撞,血脉偾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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