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队长？程禄不认识，不过肯定跟之前闯入院子那群人有关系。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嘿嘿，在下楚摘星，听我名字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吧。”
“呵呵，你好，你好，我叫陆城。幸会幸会。”
“客气客气，陆兄……”
吱呀。
开门声打断了话痨的继续。
“这次运气不错，两天就出去了，兄弟，跟我走。”
乌漆墨黑的，程禄只能循着声音，亦步亦趋地跟着黑牢神偷往外走。
磕磕绊绊走了好一段，因为头痛和黑暗爬上楼梯的时候差点跌翻，总算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黑暗的地牢。
外面也是黑暗的，四处废墟中偶尔会有一些光亮，可别被那些亮东西吸引了，除了少部分萤火虫，更多的是鬼冒火。
还好月儿姐妹也带来了些许光亮，斑驳的树影在夜风的轻拂下，沙沙作响，让本就恐怖的黑暗，更增几分鬼魅。
“这是哪？我们……”
程禄问道。
“嘘嘘嘘！”
还没等他问完，话痨连忙制止，压低声音非常小声说道。
“最好别说话，跟我走。”
两人蹑手蹑脚走了一会儿都停了下来，只见一团蓝紫色的鬼火沿着不远处的人行横道缓慢移动着。
过了好久，在话痨的招呼下，两人再次动身，大气也没敢喘疾步走到一处路口。
过了路口，话痨率先松了一口气，“到这儿就安全了。那个黑牢以前是金陵第三市院的太平间，所以即使是在魔域当中，也经常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出现。”
“嘿，饿不饿，走带你吃点东西去。”
话痨不愧是话痨，没等程禄说话，在他的指引下，两人再次出发了。
沿着街道又走了一会儿，一处热气腾腾的摊点突兀地出现在马路边上，面摊开在一颗大树旁，火光摇曳的高炉边上，一块残破不堪的广告牌折断叠在水坑中，小面摊摆着三张桌子，最里面有两个人。
“老板，两碗挂逼面。”
话痨说完便大马金刀落坐在破烂的木凳上，还不忘招呼程禄坐下。
“吃过这个没？”
其实话痨并没有想得到什么回答，更多的是自言自语。
“这就是三和挂逼面，就是以前……”
坐在话痨的对面，听着他巴拉巴拉说着，程禄这会儿终于有机会认识面前的人儿。
杂乱的头发有些发黄，浓黑的眉毛压在细小狭长的眼睛上，满是胡茬的嘴角上，是一个硕大的鼻头，整个人突出一种怪异的老相，很不自然。
这时，老板端上来两碗面，啥也没说就走开了，程禄瞥了他一眼，一道狭长的刀疤横在他的左边脸上，长得有点像深夜食堂的老板。
饿了将近两天，滴水未进，话痨也不再多言，呼啦呼啦吃起来。
所谓挂逼面，就是清水煮面，里面放了一点点盐巴。
细长的挂面条散发着一股年代久远的霉味，应该是末世前的产物。
这时候能有点东西填补早就空空如也的胃部，哪还计较吃的是什么。
“你先吃着，我去上个厕所。”
对面的话痨一眨眼已将一碗面吃得一丝不剩，他丢下一句话，飞也似地消失了。
刚吃一半的程禄察觉有点不对，持续的头痛以及饥饿让他的意识有些恍惚，往日对危险的敏锐判断，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消散殆尽。
他刚站起身来，原先坐在最里面的两人伙同着老板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刀疤，肩上披着条毛巾的老板开口说话了，他的嗓音沙哑且沉闷，“吃好了吗，一共二十‘骨头’。”
这个价格很不对劲，虽然程禄没有吃过挂逼面，但送了那么久的外卖，基本的市场行情还是明白的，这样的两碗面最多也就值一个孤魂币，还得是加了蛋的。
可眼下形势比人强，程禄没有出声反驳，默默转过身，朝自己缝在大腿间的暗处口袋摸，不由庆幸东西还在。
可没想到一掏出来，几颗玻璃珠子出现在手心。
“王八蛋！”程禄这才意识到，是被那楚摘星给坑了，这个狗东西不仅和这个面摊合伙宰客，竟然还悄无声息地把他的钱给偷走了。
站在老板身边的两人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制服。
左边稍微有点胖的制服男说道：“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会有人吃霸王餐吧，不知道我腰间这幅手铐答不答应。”
我呸，这黑灯瞎火的哪来的朗朗乾坤。
眼下没法，程禄只得拱手说道：“对不住几位兄弟，今天出来的有点急，我这便回去取给你们。”
“站住！让你走了吗？”
右边瘦高个制服男开口了，“我们执法人员最看不得像廖老板这样受人尊敬的纳税人吃亏了，廖老板你说该怎么办吧。”
这下水落石出了，合着是官商贼三方勾结，专门逮着从黑牢出来的人可尽坑啊。
脸上带疤的廖老板阴沉着脸回到后面的小仓库，随后又来到了程禄面前。
他把一个黑袋子放到程禄面前笑着说道：“啊哈哈，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帮我个忙，这件事就一笔勾销。我知道你是个送外卖的，正巧，我有一个东西要送到太平北路那边去，你帮个忙，顺带跑一趟。”
“成，没问题。”
程禄接过黑袋子就要离开，结果又被拦下了。
“别急，你把这个签了，大家都放心不是？”
廖老板递过来一张棕黄色的羊皮纸，还有一支吸满了墨的毛笔。
契约书！
这么大手笔只为送一袋面粉，这话说给傻子听，估计傻子都不信。
契约书上的内容倒是不复杂，就是恪守契约精神，保守货物秘密，按时将货送到，违背契约者魔性将会彻底爆发，沦为一头丧心病狂的人型魔兽。
程禄接过契约书和契约笔眼神复杂地看着围住他的三人，最终还是无奈地签上了大名。
“程禄。”
在契约笔面前，真名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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