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世子,世子爷?”

她嗓音清浅,宛如春日融化的山间小溪,慢慢将宁钊心头的烦躁抚平。

他淡淡应了一声,俯下身去,只埋头在云挽胸前,并不曾再说什么。

云挽慢慢有些清楚过来。

今日并非双数日,按道理来说,宁钊本应该在王府过夜,可他突然连夜赶了过来……

云挽心中思索着,指尖却温柔插入宁钊头发间,为他轻轻按摩着,柔声问道:“爷这是怎么了?”

宁钊张唇,本想将府中事告诉她,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却止住了。

他今日虽恼怒薛含茹丝毫没有正妻模样,毫不自爱,可那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论如何,也不在别人面前下了她的颜面。

他只得抿唇,淡淡道:“无事。”

见他不想说,云挽也便不问了,只柔柔替他按摩着。

少女身上清甜的花果香,慢慢将宁钊心头的那丝烦恼浇灭。

他翻身从云挽身上下来,在她一旁静静躺好。

云挽半支起身子,手掌拖着腮浅笑着看他,屋中昏暗的烛光落在少女袅娜的身姿上,明明并未蓄意做出勾人之态,却比薛含茹的刻意引诱更加撩人。

宁钊眸心微暗,抬手替她将褪到手肘的衣裳拉好,微微别过头去。

“睡吧。”

云挽心头有些诧异,宁钊看着清冷,却最受不住她这副看似清纯,实则勾人的模样,如今倒是一下子清心寡欲起来。

不过他既然如此说了,她也不会死缠着他,只俯身在男子下巴处浅浅一吻,随即窝在他的怀中,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无比澄澈的看着他。

“爹,娘,兄长!”

宁钊说要让人将云挽父母带到京城中,很快便办好了相应事务。

云遥先前被陈二打断的那条腿如今虽好的差不多,可走起路难免还是有些跛,这个需要慢慢休养。

只是云挽见了,难免心疼,看着云遥下马车,连忙小跑上去,伸手扶住了他。

云遥有些无奈的一笑:“我没事,你瞧,你霖远哥哥给我做了副拐杖呢。”

云逍从马车上跳下来,屁颠颠的把拐杖递给自家兄长。

“哥!”

云遥拄着拐杖在云挽面前走了几步,安抚她:“你瞧,哥哥真的没事,再养上两三个月,也就差不多好了。过几个月的科考哥哥还要去参加呢,等到时考取个功名,才好给我家挽挽求门好亲事。”

这个话是从前云遥经常说的,如今云挽早已经做了宁钊外室,可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仍说了这句话,直到一旁青禾轻咳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面色不由一阵黯然。

“挽挽,都怪哥哥无用,若不是哥哥没能保护好你,保护好爹娘,你也不会——”

做世子爷的外室,听着风光,可那毕竟无名无份,等到时色衰爱弛,世子爷不要她,她便没了去处,余生便是孤苦无依。

想起此事,云遥常常懊悔自责不已。

他是兄长,可在恶人蓄意谋害之时,竟然只能让云挽一个才十六岁的弱女子挡在前面,不惜卖身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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