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一响,石头坪注定没有安宁的日子了。老石头和几位老人频繁往返刘家沟,只为和刘家沟的人说清道理,他们也没料到石林会继续干那蠢事,甚至开枪,包括他的父母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私藏枪械,而且在刘家沟开枪,简直无可救药。

老石头和刘家沟人的关系不差,却还没脸求人原谅,即使是原谅了又如何,私藏枪支可不是原谅就无罪释放的。

“小庄,你想怎么做?”刘天海问。

刘庄轻轻抚摸做了手术在家休养的阿呆,“我不想怎么做,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一切交给法院裁定。”

刘天海看向那两位中年,“两位,回吧。刘家沟不留你们了。”

那男人攥紧刘天海的手,“天海哥,你一定要帮我说说情啊。石林糊涂,我没脸找你,可我们两口子只有他一个儿子……”

刘天海重重的说:“我说,回吧。”

那一声枪响以后,刘家沟的心理防御就变得铁桶一块,谁的面子也不给,谁来也不管用,村里的门都给狗预留了出口。

唐涛拍了拍刘庄,“那小子也就没伤到人,不然能不能出来还很难说。就算出来,估计都四十好几了。”

刘庄扭头询问:“你出来那么长时间,生意不要了?”

唐涛耸肩,“坏不了生意,老头子亲自管着呢。不说生意,你小子就没一点波动吗?”

刘庄说:“那我说声谢谢?”

“言不由衷。”

刘庄这边一出事,唐涛就赶来刘家沟,在刘庄家里住了几日,生怕他干傻事,以蹭吃蹭喝的名义注意刘庄的反常行为。

几天下来,刘庄不仅好吃好喝没受影响,人也格外的平静,一点没后遗症的感觉,让唐涛摸不着头脑。

这是刚经历过那种事的人?

于刘庄而言,狗子的受伤是很正常的,打猎会受伤,训练会受伤,出门也有受伤的风险,只要不死,泉水都能将其痊愈,这样一看,行凶者受到惩罚,英勇者康复痊愈,一切又回归正常,岂不美哉?

事件过去了几天,村里村外讨论最多的仍然是这个话题,热度持续,周围的村子也隐隐有孤立石头坪的意思。

也不算孤立,应该是害怕。

谁也不想哪天借某样东西不成,反而被对方持枪到家门口威胁。

石头坪的名声臭了。

一个人影风风火火闯入院子,一条白色的狗扑到那人身上,舌头舔舐对方的脸颊,“庄子哥,哮天犬留在你身边是最正确的选择,一天一个样。”

刘庄说:“别拿偷懒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啊。你小子也真是的,一天跑八百回,怕我给你的狗搞伤了?”

刘宗毅嬉皮笑脸道:“那不能够。”

刘庄问:“养兔场不管了?”

刘宗毅说:“我妈管着呢。”

刘庄说:“就不能让四婶轻松点?”

刘宗毅说:“她高兴着呢。”

唐涛此时插话,“阿毅,兔子出笼了吗?要是出笼了,今晚我顺带拉一笼回去。”

“出笼了涛哥,这一批数量不会太多。”刘宗毅又说:“别晚上啊,今晚咱们喝一顿,烧烤、火锅看着来,明天再回去不迟。”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唐涛在刘家沟的称呼由“唐老板”慢慢变成“唐哥”“唐兄弟”“阿涛”“涛哥”,比记者都受欢迎。

“得嘞,那就明天再回。”

晚上,几个人搞了一个“篝火晚会”,聊天、吹牛、打屁、喝酒,怎么尽兴怎么来,喝醉了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早,唐涛拉着满满一车兔子回城里,帮忙的刘宗武对刘宗毅投来羡慕的目光,但一想到不久后的大鹅也会如此轻松售卖,他就干劲十足。

刘宗毅高兴的给众人每人一个拥抱,还说今晚再来一场篝火晚会,却让刘庄打住了。

“你不是常说想去看一看雷公岭?”刘庄说:“兔子已经卖了,还等什么?”

刘宗毅眼睛一亮,“现在就出发?”

刘庄点点头。

刘宗武很感兴趣,可是场子的事实在放不开手脚,反倒是刘宗浩对此事无感,与其操心什么仙鹤齐鸣,不如管一管家里的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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