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莫名觉得这扇破旧的木门有些可怕,好像是一头极其恐怖的怪物所化,正在窥伺,在寻找机会吃了他。
他吓得没有办法,他想起他的画在屁股下面。
那么,只要他坐在上面,圣园就会赐予他力量,就什么也不能伤害他。
于是吴向丝毫不敢动,沉默的与房门怪物对峙。
很长时间才眨一次眼睛,吴向的眼里熬出了血丝,汗水流出来,他整个人都湿了,屋内的光线随着灯牌迷离变幻,屋外的脚步和交谈是怪物的伪装和试探。
怪物还派出了会飞的小兵,吸他血,消耗他的精力,使他痒,让他不能专心。
吴向也有办法,他马上请跳跳侠出去骚扰一番,可是跳跳侠刚出门,就没了声息。
吴向开始相信,呙耳也被怪物抓了,怪物用呙耳和跳跳侠来威胁他,想让他自己乖乖送上门。
愤怒、恐惧,仇恨,和失望。
汹涌的情绪,时而向外,时而向内,像一把生锈的锯刀拉扯他,要把他分成两半。
吴向浑身发抖,牙关咯咯咯地响,他脸蛋涨红,连手背上那条浅淡的白疤也变得粉红。
要是他是他就好了。
于是混沌的乐园浮现了,在吴向的期待中,天门终于出现了,她扭扭曲曲站在床前,冷淡地看着他。
吴向的瞳孔猛地放大,装满了不可置信和狂喜,无意识的朝她伸出了手。
房门打了开来,她走过来,渐渐清晰,用冰凉的指尖握住他。
吴向怔住了,他歪着头,有些不解和恍惚,天门的脸庞交浮在另一个身影上,越来越浅了。
去哪里?吴向紧紧勾着她的手指。
疲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儿子,你爸爸被抓进公安局了。”
吴向茫然地看着她。
呙耳握着他的手,慢慢坐下来,靠在了吴向的肩头,开始絮叨的,语无伦次的说话。
嗡嗡的声音像蚂蚁一样沿着吴向的皮肉、骨头,爬进脑子里,像是呓语,像是梦话,一点也不真实。
“儿子,没事的,妈妈求了情,你爸爸只关五天就可以出来了,警察说他欠费,还扰乱什么,哦,安保,你爸爸是个老实勤快的人,他虽然脾气不好,心头却很软,儿子你知道的,他都是为了我们娘俩,其实不用自己租房子住的,这么贵,浪费钱。”
呙耳顿了顿,似乎有回忆打断了她。过了好久,她又继续说。
“你爸爸脾气急,他不承认,要是他承认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被关了哦?我看出来了,他其实还是有点后悔,耽误做工嘛,少一天工,少一天钱。但是妈妈求情,幸好不用关十天半个月,要是关那么久就不好了,这少了一半,还是可以了。”
“但是还是要把钱交上才行,警察说了。给你存的那五万存的定期,拿不出来,你忘了?上个月你爷爷躺医院没钱,没办法想动你的房子钱,我们一起去闹,也要降息,那咋子要得呢。”
“五六千呢,我们外面也只有这么多,月底交房租,还要生活,你的头也没好,到处都要花钱……要不然,我去问你金叔叔借一点好了?你说呢,儿子?妈妈实在没有办法了。”
吴向整个人麻麻的,想动也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呙耳又沉默了,她垂着头,似乎在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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