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庭院中,朝仓最初感到的忧虑。
即使是在更遥远的过去,纵使是错薪君为报私仇,孤身攻杀三郎君及其羽翼,生死不知地落入河水后。
在往昔的往昔,或许是最为痛苦的光阴,少君也远没有现在这般极端与孤僻。
是什么让她变成这副模样呢?
说到底,在往昔之后的往昔,错薪君归来又离去,少君读到中学,有了新的朋友时,朝仓这些故旧,是第一批被疏离的旧人。
只是在少君仿佛被刺痛之后,逃到过去中时,又被匆忙地捡起来,稍微打整。
但少君很快又厌倦了。
或许有另外的复杂情绪,她也可能是发觉,一切都不可能回到过去。
总而言之,少君在某种程度上,大概真的把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了。
可她在宗法上,是错薪君的后嗣,所以说不定不是坏事。
在复述古文后,少君沉默了很长时间,她才终于继续组织言语:
“公制那般的度量,民法那般的礼仪,潜龙勿用、物极必反、因地制宜、渐进决策的道理,也很难得到使用。”
“正是人往往挣脱道德,所以才有了有司的强力。彼此攻杀,才有了背书的暴力。背盟背誓,才有了历史的报应。”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漏者才草野。”
“纵使没有谎言,观念与事实也总是存在偏差,因此别人所说的言语,不要轻信。所做的承诺,不要当真。”
“对于这件事,他们既不在宇下、又不在草野,却比最偏僻困难的民人更为短视。所以最好连说都不要说,任何关系都不要扯上。”少君仿佛只是轻声地自言自语。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朝仓甚至怀疑,少君是否在忧虑,站在门前的人,是否还在那里,所以才会使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
这同样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大概仿佛为情所困者,有时也总是在忧虑与迟疑中,不肯明确表态,免得自己被困死了。
如此看起来,从最烂俗的情节,少君是否近似为情所困呢?
虽然这或许是一个着手点,但是朝仓可不擅长这种事。
每逢旬候与节气的假期,少君往往孤身一人躲在旧屋与旧物之中。
只有朝仓得到了进入庭院的允许,以在部分情况下,进行纸面交接和言语表达。
其实倒不如觉得,少君的精神状态其实一直都不稳定,只是在一个相对长的时间中被掩盖下来了。
而当盖子揭开之后,勉强糊的薄纸不一会就被井水打湿。
在这种情况下,她一个人蜷缩在那里……
这可涉及腹诽的范畴了,还是少些情绪,免得弄巧成拙,她可不是勇者。
朝仓这样想着,还是尽好了自己的职责。
“但若是默不作声,岂不是不免被人肆意编排吗?”她这样提醒着。
“诚然,诚然,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让我来想想该怎么做。”
“那由我去旁听吗?”
“不要!”少君尖锐地否决。
“你不要做这种事。”她的声音又近乎哀求地低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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