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陈千一起床便感受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
他咧了咧嘴,这种肌肉使用过度所带来的酸胀感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炮捶太过霸道,再加上昨天自己又极其兴奋,一不小心练过了头。
为了防止再出现气血亏空的情况,陈千早上并没有去水库锻炼。
等到日照当头,他从冰箱里取出了几份新鲜食材,决定去诊所为李大夫做顿午饭。
这几天去市区比武,他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去看望李大夫。
“黑豹,乖乖看家。”
“汪!”
小黑狗坐在门口,极通人性的应了一声。
拎着食材,一路跑到诊所,陈千还没进门,便看到李大夫一只手扶着墙,弓着腰,神色极其痛苦。
“李老先生,您没事吧?”他连忙跑过去,关切问道。
“嗨,没事儿,没事儿。”
李大夫脸色苍白,额头渗着细密汗珠,声音都在发颤:“年轻时候落下的老毛病了,老了后就全涌上来,偶尔腰会痛。”
陈千见状,连忙跑过去搀扶着对方,就要扶他进屋。
突然间,他只感觉手掌传来一股力量。
李大夫也不顾上疼痛,大惊失色,心头剧震:“气膜鼓荡,裹筋成圆,你练筋骨的功法突破了?!”
听到这话,陈千微微一愣。
他的玄武功确实在前段时间突破到了三级,可是李大夫又是怎么知道的?
“先扶我进去,我房间里有治腰痛的膏药。”
似乎是猜到了陈千心中的疑问,李大夫提前开口堵住了他的嘴。
陈千见老者脸色惨白,也知道不是询问的时候,按捺住了心头的疑惑。
待到老者在房间躺下,贴上膏药见其脸色好了不少后,陈千便去厨房做饭。
等陈千离开后,李大夫长叹了口气。
“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他望向窗外,有些晃神。
“我曾答应那群顽固的老家伙们说要把这身功夫带到棺材板里,甚至为了不破了此誓,还来到这开上一家诊所,慢慢等死。”
“可这残酷的时间又是谁能熬得住的?偏偏在生命的尽头却出现了一个武学天才,一切皆为命定啊。”
李大夫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哪怕是下地狱,这一脉,也不能断。”
他似乎是心中做下决定,睁开的双眸如刀般锋利,浑身上下的气质天翻地覆,好似换了个人。
考虑到老人家陈千并没有做太硬的菜,口味也以清淡为主。
四菜一汤,没过一会儿,土豆烧肉扑鼻的香气便在屋子散开。
陈千不得不承认,回到老家后他的厨艺也在飞快进步。
“老先生,您休息差不多了,咱们就吃饭吧。”
他端菜吆喝着,端菜来到客厅,神色一愣。
李大夫早就坐在了桌前。
让陈千感到诧异的是,他身体微微前倾,下盘虚架在椅上,一只手垂落在膝盖,另一只手并拢为掌,按在胸口距桌三寸的位置。
看似平平无奇,但若是练家子在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老爷子的动作极具侵略性,门户大开,似是传武中以命搏命的架势。
“坐吧。”
李大夫缓缓开口,刚刚那幅病秧子老头儿的模样全无,声音浑厚有力,佝偻的身体中好似藏着万钧之力。
陈千将饭菜碗筷摆好,在他对面缓缓坐下,心头一紧。
仅仅是坐在这里,不知为何他浑身毛孔却紧绷了起来,那是懂劲大成后反馈给身体的危机感。
李大夫望向陈千,那双眼睛里好像藏着刀子。
只听他缓缓开口:“陈小子,这人啊,活着全靠一条腰带,一条腰带一口气,绑的松了,气也就散了,绑紧了,气往外出,赶着人跑,气会断。”
“过什么河,穿什么鞋,屁股多大,穿多大裤衩。”李大夫微微一笑,挤出满脸皱纹。
陈千瞳孔微缩,并没有搭话。
李大夫这话似乎另有其意。
他看了看那盘土豆烧肉,感叹道:“我这半截埋土里的人,就好守着破规矩。从小学的是温良恭俭让,小时候吃饭,长辈不动筷,晚辈就不能上桌,违了规矩,那是要打手的。”
“这个让字,就有点儿意思了。出门在外要讲究一个让字,别人给你递烟,哪怕你不会抽,也要接过,长辈给晚辈夹菜,哪怕你不想吃,也得乖乖把碗抻过来。”
说到这里,他伸出筷子,缓缓夹起了一块肉:“按辈分来说,我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了。”
“来,吃块肉。”
李大夫望向陈千,那双眼睛如同一口出鞘的老刀。
那身上的侵略感,足以让人窒息。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背在身后,夹肉的筷子微微外翻,缓缓探了过来。
陈千瞳孔微缩,若是外人来看,只会当这是寻常的夹菜。
但他却能看出来,对方使的是一招极为狠毒的攻击架势,只要自己稍稍不留神,那筷子就会戳瞎双眼。
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功力啊。
这个老头儿,究竟是什么来历?
陈千知道,李大夫从自己生下来就在这村里了,村中的人一直都说他曾是一位军医。
可军医又怎会摆出如此彰显功力深厚的架势?
陈千深深吸了口气,聚精会神,不敢大意。
他缓缓起身,如同拧紧的麻绳般侧过身子,一只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将碗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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