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崫自然不会被他这么三言两句就打发了,于是李崫问道:“喻王是害怕十二皇子抢了你的皇位吗?”

眼下晏平帝还活着的儿子中,也只有李皞一个人了,只要排除掉十二皇子,他就是无可争议的继承人,虽然有人提议李崫,但是晏平帝的子孙还有活着的,断不可能轮得到他。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此事大可以向太后求证,这十二皇子乃是妖妃程氏与人私通所生的孽种。”

有人问道:“喻王口口声声说十二皇子不是先帝血脉,那他是何人血脉?皇宫重地,岂能随便由人进出?”

“是啊,太后是先帝生母,她自然是向着先帝说话,自不能当真。”

“喻王若是拿不出证据证明十二皇子不是平帝亲子,那么这皇位就该十二皇子来坐。”

“对啊。”

底下一群附和之人,在魏皛皛也失去踪影之后,这些人终是再也忍不住地跳了出来。

李皞说道:“十二皇子是谁的血脉,本王想只有王叔最清楚。”

朝堂众人还没从平帝的八卦中恢复过来,就又被这么一个大雷给惊得不能言语。这事竟然还扯到了宗正李崫?难不成他给晏平帝戴了帽子?好像还真是有可能啊。

面对众人怀疑打量的目光,李崫不自然地解释道:“我可没有对不起平帝。”

李皞说道:“是啊,王叔没有对不起父皇,是父皇对不起王叔罢了,这十二皇子亦非王叔亲子,而是亲孙,至于这亲子是谁,王叔以为呢?”

“你莫要信口开河,此事可有证据?”

“那王叔执意让十二皇子继位,可有父皇遗旨?”

李崫从袖中掏出圣旨,说道:“自然是有的,诸位请看。”

李皞凉凉地说道:“太宗皇帝让先帝继位的遗旨就是王叔拿出来的,这父皇让十二皇子继位的诏书仍然是由王叔拿出来的,王叔还真是身兼重任啊,要不这个位置还是王叔来坐吧?”

众人也觉得十分不合情理,为什么这关键的传位诏书都在他们秦王一系的手中?皇位传承这么敏感的事情先后两次出自李崫之手,哪怕这两封圣旨并未发挥到什么实际的作用,但是显然也足以让众人怀疑到他的用心了。

这也怪李崫自己,当初为了吸引李晙的目光,为李皔开脱,不得不以这看似儿戏的方法来将李晙的视线吸引到他的身上。事实上这一招还是有效的,李晙还是费了些心思去查证这些东西的,这也才能被李皔寻到机会置其于死地。

李皞适时地说道:“当初父皇的玉玺曾经被程贵妃带出宫去,过了许久方才被寻回,这中间是否有人用玉玺干了些别的什么,谁又能知道?若是因为玉玺失窃导致皇位传承出现问题,我想在座的诸位臣工恐怕也无法接受吧?父皇在世时,因为失心疯的缘故并未指定继承人,而之所以继位的是先帝,乃是我们兄弟几人共同推举的,先帝有大才,于国于民都有大功,先帝继位乃是名正言顺,万民归心。王叔仅为一己之私怨,便肆意否定先帝的功勋,置天下万民的生死于不顾,不觉得羞愧吗?”

李崫冷哼一声,说道:“喻王这么说,也不过是在为自己争取胜算罢了,如此惺惺作态反倒让人厌恶。杀害先帝的凶手至今还关在天牢中,喻王若真是为先帝鸣不平,何不先取高乡王首级祭奠先帝?”

“五弟到底是不是杀害先帝的凶手,犹未可知。本王不会放过这幕后的真凶,也绝不会如真凶的意伤害无辜的兄弟。”

李崫大笑一声,说道:“喻王话说的如此漂亮,怎么真动手的时候就推三阻四起来?难不成此事喻王也有参与?”

“王叔为了大位,当真是连羞耻之心都不要了。”

这叔侄二人针锋相对,朝堂上的其他人也不敢插话,他们都在思索眼下的局势,到底加入哪一方获益更大。

兵部尚书张广是李晙的人,面对全盘否定李晙功绩的李崫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直接说道:“先帝与皇后、太子先后遭遇不测,嫡亲血脉只剩下了小公主,然则天下不可一日无君,主幼则臣疑,依张某愚见,这新帝人选自然该在先帝尚存世的手足兄弟中选出一人继承大统。而以当前局势来说,四王爷长乐王天根残缺,不能担当大任;五王爷高乡王涉嫌杀害先帝,也不能选,十二皇子年幼且血脉存疑,故而这继承人选只能是三王爷喻王殿下,诸位以为如何?”

这倒是没说错,这天下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李皞手中,还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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