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之上,轻纱曼舞间,早有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身着玄色绣凤宫装,气质雍容的女子静静伫立于雕花窗前,她言语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有趣,当真是有趣,一位是情深似海、非君不嫁的佳人,一位是血缘亲情、竹马青梅的表妹,呈斐啊呈斐,你此番要帮谁呢。”
李呈斐立于其侧,面上挂着几分苦笑,他无奈道,“姑姑莫要打趣侄儿了,本想借此时机与姑姑共享天伦之乐,没成想遇到这等败兴之事,姑姑放心,侄儿定当妥善处理,绝不扫了姑姑的雅兴。”
舒宁长公主莞尔微笑,将手中精致的酒杯举至唇边,一饮而尽,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罢了,看在你如此为难的份上,本宫就勉为其难,陪你走这一遭吧。”
李呈斐摸了摸鼻子,苦笑更甚,谁人不知西楚王朝长公主性情古怪,只怕她帮忙是假,看戏是真。
“舒宁长公主到——”随着一声尖锐而悠长的通报声,楼下的喧嚣瞬间凝固,众人慌忙跪拜,齐声高呼,“参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明月随着众人一同跪下,她不禁怔愣,她清楚地记得,前世今日并无长公主的身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神不宁,仿佛命运的丝线被悄然拨动。
这位长公主,性情古怪,行事莫测,京城内外无人不晓。
关于她的传言,在北齐大地上流传甚广,尤其是永泰二百六十八年那场宴会上的血腥一幕,至今仍让京城中人谈之色变。
那场宴会,一位大臣之妻酒后失言,对长公主出言不逊,言语间满是对她未嫁之身的轻蔑与讥讽。
长公主闻言面色不改,寒光一闪,那夫人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宴会上众人惊恐万分,长公主却如同无事人一般,淡然地将剑掷于地,冷冷警告道,“再有妄言者,便是此等下场。”
此事之后,长公主非但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反而那位出言不逊的大臣因“家教不严,冒犯天家”之罪被贬官流放,从此销声匿迹。
当今圣上的偏袒,更让长公主在京城中的地位无可撼动,宫中内外无人不畏惧三分。
这其中关于她阴晴不定、手段狠辣的传言,也在京城内外传的沸沸扬扬。
岁月悠悠,三十载春秋转瞬即逝,而舒宁长公主至今仍是孤身一人,犹如冬日寒梅,孤傲而冷艳,仿佛世间万物难入其眼,更难动其心……
舒宁长公主轻轻一挥衣袖,轻启朱唇,“都起身吧。”
视线如同鹰隼般锐利,掠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了秦时月的身上。
“你,便是武安侯的女儿?”长公主开口问道。
秦时月缓缓行了个标准至极的宫廷礼,“臣女秦时月,拜见长公主,愿长公主福泽绵长,安康喜乐。”
长公主的眼眸微眯,似是对秦时月那比宫中贵女还要娴熟几分的礼数感到意外,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之色,“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秦时月依言缓缓抬头,目光触及长公主身后熟悉的身影时,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昔日爱恨情仇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让她心头巨震,几乎要失控。
她紧握掌心,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竭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与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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