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楼与陈继文相视一眼,只得作罢。
夜色渐深,阿楼与陈继文继续研习各自法决,有不懂的地方就询问危平。争取在危平离开前能大致了解一遍。日后他们在到达徽府前的一个月,可就没有这么了解功法的人来为他们解惑了。
不觉过了一夜。
天一亮,危平就起身准备离开了。正巧鸦儿也从逦雀楼来了,背着一袋花生,两眼还是肿的,明显哭了一夜。
“都说好了?”危平笑着接过了花生。
“都说好了先生,楼里姨姨从小疼爱鸦儿,她对昨天在楼里发生的事已有了解,知道我有了出路,也很是欣慰。鸦儿在此还是想感谢先生,允许我跟着两位公子。”
鸦儿朝危平端端正正的施了个万福。
危平点了点头:“我让金氏兄弟和王方在镇里的驿站等候你们。你们把自己的事情都了结一下,出发时去找他们就可以了,他们自会护送你们。对于金氏兄弟,你们可以放心。就是这个王方,心性奸滑,为了防止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在他体内留有一道禁制,阿楼可用云鉴催发。他自会老实。”
阿楼郑重点头答应,表示知道了。
“这一路不算远,有他们护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另外,你们这一路只许徒步。”
阿楼还好,陈继文就有点受不了了。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走过远路。
“为什么呀先生,人不能没苦硬吃呀,这可不是十几一二十里路,这可是几百里路呢!”
“你们踏入修行的时间太晚,本身就没有任何根基。多走一点路,且琢且磨,是好事。”
危平最后对鸦儿说:“你到了后,对府里说,我让你去棋石峰,他们就知道了。”
鸦儿表示知道了。
“得了,三位小朋友,就说这么多。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回头见!”
危平说完,如同一道炸雷直冲云天,几乎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三人仰头注视,眼眸闪烁有光。
危平走后,陈继文一言不发去找了陈老爷子。他平时虽不听话,真到了此时要离开家门了,且不知何时有机会回来时,心中难免感伤。
陈老爷昨夜就已经叫人去县城里把大儿子叫回来,准备在陈继文出发前再吃顿团圆饭。
阿楼也回到了后院下人的房间,从枕头下面的床板里把自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掏了出来。
也没有多少,约莫二两银子多一点。
用几文钱去集上买了香烛纸钱,鸦儿陪着他走小路去老管家的坟前祭拜。
老管家的坟在一棵还没人高的柳树旁边。柳树是阿楼两年前坟刚起的时候,用柳枝插的,没想到居然活了下来。
坟连块碑都没有,上面的土是阿楼清明新盖的。
阿楼跪在老管家的坟前,把香烛摆好。还带了一只鸡,打了一壶酒,这都是老管家生前最喜欢的搭配。
眼泪滴滴答答的打在了纸钱上,阿楼张嘴哭的没有了声音。他无父无母,爷爷在世时,他从未觉得苦。爷爷走后,他才觉得苦。
爷爷像条老狗,他是被爷爷捡回来的小狗,爷爷把他养大后,留他一人守家。
陈家人对他不错,但那不是家。
每晚的月亮,照亮了每一户人家,没有一户是他的家。这种与世界的剥离感让他觉得苦。
鸦儿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掉。
她也曾见过陈家老管家,那是个善良的小老头。她自己也有着和阿楼相似的命运,此时也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自己挣扎着活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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