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嬷嬷听到答案后神色落寞,叹了口气,想着多一个人寻找就多一份力量,便告诉了柳望舒实情:“从去凌溪山的那日,我家小姐便消失了。我家夫人已经派出很多人去找了。”说到这,薛家嬷嬷突然笑着看着柳望舒:“柳小姐若是有了我家小姐的音讯,请一定要告知。”
柳望舒看着这嬷嬷忧心的样子,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薛暮雁的位置了,但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商染警告的眼神,话又吞了回去,应道:“好。”
送走薛家嬷嬷,柳望舒回想起那天返程,下马车前,商染拉住她跟她说的话:
“这次宣珩失手了,他的目标是你。他这个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你要多加小心。”
柳望舒坐在屋内,看着外面的桂花树,陷入沉思:他为什么把目标放在自己身上呢?或者说……他的目标其实也不是自己,自己除了美貌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而对他真正有益的是……
柳望舒仔细回想,突然灵光一现,她好像想通了宣珩为何设计于自己的原因了。
他看重或许不是自己,而是是她爹的权力。
以宣珩卸磨杀驴的性格,被他看重并不是什么好事。柳望舒不由得心一凉,内心有些慌乱。
她不由得想起了商染曾和她讲述的话本子:
本以为佳人,未见其至人在己。有专以甘言饴之,不得辄弃之。妇人母族无益,以尽为心。
彼人肯肆陵,不问。己子欺空,亦自不为。王府僚看人发菜碟,闻己无宠,即狗眼看人低。以为屈而求子容,不思则变厉。最后一儿烧杀成丧家之狗,真惨然哉!
柳望舒那天坐在窗边,看着风吹落了些许桂花,一宿没睡。
……
商染那天坐在院中喝着桂花茶,听芒种讲着城内近日的传闻。
“小姐,薛小姐和那匪徒的尸首被上山砍柴的樵夫发现的,哎哟,那就叫一个惨啊。薛夫人认领尸首的时候都晕了过去。”芒种给商染边扇风边说道。
商染喝着桂花茶,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当真是惨。”
午时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呼呼,芒种在旁边扇了一会,商染的困意便上来了。她便屏退了下人回屋午睡了一会儿。
商染逐渐进入梦境。
先入眼帘的是一堆大火烧过的废墟,商染模糊的看着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废墟前哭。
商染走上前,才看清了这妇人的模样。是中年的柳望舒。商染没想到还能见到前世的娘。
顿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头一酸。可惜,这是梦境。商染的声音是无声的。她只是个旁观者。
柳望舒看着眼前的废墟,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没有出来后,顿时腿一软,跪坐在废墟前,撕心裂肺的大哭。
‘早知道自己就不出去了,没有娘的陪伴乐乐应该很绝望吧。’
‘娘真后悔啊。’
商染听到了柳望舒的心里话,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走上前,轻轻抱住跪坐在地上的娘。她知道柳望舒感受不到,但是她现在真的很想抱抱娘。
“大早上的就听人哭,真晦气。”一道尖酸的女声从她们后面传来。
商染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逼人是谁了。
柳望舒眼眶通红,疯了似冲向晋阳公主,嘶声怒吼:“你为什么要杀了乐儿,为什么!我们母女俩退让至今,任人羞辱还不够吗?如此赶尽杀绝,我这就让你给我儿偿命!”说完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匕首向晋阳公主身上刺去。因为事情发展的太快,周围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晋阳也是被柳望时这模样吓傻了,呆在了原地。
眼见着柳望舒的匕首要插进晋阳的身体。一道凌厉的掌风朝柳望舒袭来。柳望舒的被这掌风拍去两米远,禁不住吐了一口血。匕首也随之落在了地上。商染看着这个伤害柳望舒的男子,不是被人,正是她爹宣珩。
宣珩没有因丧女而悲痛,反而冷淡的对在地上吐血的柳望舒说:“你怎么就确定是茹儿(南夏国晋阳公主赵茹)干的?”
柳望舒现在看着宣珩除了恨意还觉得他荒唐又昏庸。
她嘶声道:“之前觉得你心狠,现在看你简直就不是人。幸亏是宣霁登上皇位。要是你,东离迟早要亡!”说完,看着宣珩面色变得扭曲,放声嘲笑他:“哈哈哈哈哈,你个废物!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说罢便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她不能让女儿在那边太孤单。’
商染通过梦境才知道了自己死后的事情。
画面一转,在街边,她看到母亲和街边道士说话。商染知道自己母亲应该是没死,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知。
她走近些才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柳望舒轻声祈求道:“道长,我知您法力高深,所以特在此处等您。民妇有一事相求,我希望若有来世,让我儿投一个富贵幸福的人家吧。她这一世跟我吃了太多苦了。”
道长摸了摸胡须,皱着眉头:“你可知更改人的命运是逆天之举。”
“民妇知道。”
“若我答应你的请求,那你死后将永世不可超生,只当徘徊于奈何桥的亡魂。如此代价,你也愿意?”
“民妇女愿意。”柳望舒答应的果断且坚决,没有一丝犹豫。想到此生乐乐的惨状她就心如刀割。
商染突然明白了自己能重生的原因了,是母亲。
道长叹了口气:“一年之后便是你的大限。”
柳望舒连忙问道:“那宣乐……”
“她现在过的很好。”道长对柳望舒说着,眼神却看向了商染站着的地方,仿佛知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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