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整个黟山就忙碌了起来。
无性门作为人族第一教派传承始终,门内分别有青中老三代人,李由就是青年一代的代表人物,也是无性门青年一代的第一战力。中年一代就是江无忧的师傅,也就是无性门的当代掌门人玄子,以及他的师兄弟,分别掌管门派的各个支门,有玄门门主玄玄子,主修武道功法;丹门门主地玄子,主修炼丹制药;天门门主天玄子主修机关符箓;黄门门主黄玄子,主修御兽驱物。老一代人像逍遥无敌李真人则都会在莲花峰潜心研究道术符法,奢求长生,直到大限将至,就会选择一名青年弟子,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江无忧就是被李真人带下山去的。
黟山光明顶作为无性门的正堂所在,却并不显得富丽堂皇,內殿空间巨大,门口两根柱子上分别写着“奇妙脱凡蹊,道到峰头始信;光明凌绝顶,法从天外飞来”殿门匾额上书四个大字“道法自然”。进入殿门,偌大的殿室内却单单只供奉了三座神像,父神盘古,传闻开天辟地之神;母神女娲,传闻万物根基之母;人皇轩辕,传闻得法长生,执掌生死。内殿也是无性门的议事之所。外殿则建在峰顶的一片奇石之上,奇石辽阔无边,有练武场,御兽场,也有许多客房,即将到来的黟山会就会在外殿举行,当然李真人的羽化仪式也在这里举行。
青年弟子们一大早就聚集到了外殿的空地上,跨剑肃穆而立,随着六只仙鹤携着一副桃木红棺飞来,黄门门主黄玄子也踏鹤而来,落到黄门弟子前站立,玄门门主玄玄子御剑而来,天门门主天玄子手持符箓闪现而至,掌门人玄子和丹门门主地玄子一步十里并肩走来。李由站在玄门第一位,仍然是面无表情,巫丝姝则站在丹门最后一位,江无忧看到掌门走来,跟了上去,在掌门身后站定。
掌门打了个稽首开口道:“恭送李师叔飞升。”
“恭送李师祖飞升!”无性门各弟子大喝三声,拔出飞剑,御剑飞起汇成一道剑浪,绕着那副红桃木棺材盘旋游荡,随即,无性门众人口颂道经,场面肃穆壮烈,又听几声鹤唳,六只仙鹤携棺飞起,往莲花峰方向而去。莲花峰的后山就是无性门众人死后的埋骨地,仙鹤们会自己选一片地方给李真人下葬。
待飞鹤远走,各弟子收回飞剑,掌门站出来朗声开口道:“李师叔仙逝,也在下山三年里看到了世间的混乱无序,我门中修道之人,讲究有为无性,恰逢乱世,道在哪里?需个人自悟,下个月黟山会后,一代弟子可自行下山,找寻自己的道。”
听到掌门这么说,各弟子跃跃欲试,脸上的表情也由肃穆悲伤转成了好奇兴奋。江无忧却还是一脸愁容,心想:山下的世界远没有那么简单,不像山门周边的地域,有无性门在这里,人族大都和谐,妖兽也都被驯服,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势力。
待掌门和各门主又说了些黟山会的注意事项,众人也都散去了。掌门人玄子叫住了江无忧:
“今日之后,你不必再去竹林砍竹了,我知道你有些问题要问,去竹林等我。”
江无忧应了后,心想师傅还真是能恰会算,想必知道我要问他,也是他有些东西想要问我吧。江无忧来到竹林,看着自己给掌门师傅盖的竹园,亭台楼阁俱是自己砍下来的竹子搭建,虽不奢华,但也别有一番清闲的风格。江无忧心想师傅还是很喜欢我的,虽然平时严厉了些,但不还是舍了他的掌门居所,来到竹园长住了。江无忧正想着,就感到了一阵风拂过,扭头看到了掌门师傅,人玄子剑眉星目,一张方脸更显得刚正,眼角的些许皱纹和鬓角的雪白让人知道此人已在中年。
跟着师傅走到院落里,人玄子挽手一招就出现了一套茶具,江无忧看着师傅的手段内心里也是啧啧称奇,连忙走上前去,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玉罐,打开罐子,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
“师傅,这是徒儿在彩云间取的彩云茶,您品尝品尝。”江无忧一边说着一边摆弄好茶具,放入茶叶,捏决一招,金光闪过,凭空出现了一圈水团,引水入壶,两人坐定。
“你倒是好运气,这彩云间的彩云茶是一绝,从不赠人,需得有缘人自行采摘,可见过了彩云间主?”人玄子问道。
“都是托您的福,未曾见过间主,能取茶也是好巧的事。”江无忧看着师傅,只见师傅浅抿一口咂了咂嘴说道。
“言归正传,下山的三年可有长进?”人玄子看向江无忧。
“武功身法都不曾落下,循序渐进。”江无忧道。
“这三年过的如何?”人玄子又问。
“眼下世道确实不安平,寻常百姓顾虑温饱,时有兵戈战乱,胆子大的就烧杀劫掠,祸乱四邻;修道之人也相互倾轧,奢求长生,邪门歪道不少。我和师叔祖一路走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结识了很多英雄豪杰。”江无忧答道。
“食得人皇心,亦掌生死印。你可听过?”人玄子端坐起来,整了下衣摆。
“在山下的时候,不少听闻这句话,可这不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都是谣传而已吧?”江无忧听掌门说起这个,不由得也郑重起来。
“我也希望这只是个谣传,但门派里关于人皇的记载是存在的。当然也是传闻。相传,世界原是鸿蒙一片,父神盘古自混沌诞生,身化天地,山川,河流,草木;母神女娲是天地成型后第一个生灵,游遍世界,却是一片寂静,也就此坐化,身散为万物生灵,而后万物生长,逐渐形成了人族和妖族两大族。两族为了和谐生存,推举了各族中最优秀的十人,这二十人决出了最强者,成了第一位人皇,和其他的19人一起来维系两族的和平。”人玄子顿了一顿,喝了口茶水,江无忧借机插问道.
“我知道这个传说,可这不是公认的神话故事吗?不可能有人身化天地的吧,还有传说要么人皇一直是人族世袭的,老子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子子孙孙的?要么人皇是不死的,一直维持着天下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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