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大成之境?”
余长川执长剑于手,眺望着远方那郁郁苍苍之景,内心之中也是忽生共鸣,当他再次挥斩出手时,剑已如臂使般轻盈自如。
“呼……”
余长川口中长舒一气,心中豁然开朗,畅快之意油然而生。
他自十一岁开始,惟有挥剑、修行为伴,且日夜不辍。对于春潮剑的领悟虽然日渐明了深刻,但总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桎梏存在,直至今日终有突破。
不过等到这时他才方然注意到,在空地角落的岩石下站着一个少年,身着有些焦黄的灰袍。
看他身上的雨迹,显然等自己有一段时辰了,
“源望弟,你怎么来了?”
余长川自然是认得他的,这个少年是源字辈子弟,虽然仙资上仅仅只有五灵根,不过在炼丹之道似有天赋,而且父辈为族身亡,余平守于心不忍,于是带在身侧充作丹童。
少年见余长川呼唤自己,那稚嫩的小脸上有惊喜之色跃然而出,欲要开口但想起些什么,遂先谈及起正事来,
“川哥,老祖宗有言相告,现在正唤兄上山呢。”
“哦?”
余长川闻言微讶,举目朝着山巅望去,云雾缭绕之间,倒是难窥其貌。
实话来说,这三年来他与老祖宗相见次数也少了许多,自己潜心于修炼或是钻研丹道,日夜不辍,大多时间都待于小院中足不出户。
而老祖宗余平守除了赐丹、考核境界课业外,同样鲜少下山探访。
听余源望的意思,显然自己一举一动都在余平守的关怀之下,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也是不禁涌起了暖意,让他心中升起感激来。
“那多谢源望弟告知,我这就前去。”
余长川推剑入鞘,同时注意到二人身上衣衫尽湿,于是掌中运转元力,温暖火气在二人周身环绕,须臾之间,湿衣皆复干燥,宛若未曾沾过水露一般。
“走吧!”
言罢,余长川步履稳健,与少年并肩,踏着露水而行于青石古道上,颇为稳健地朝着峰巅行去。
山间薄雾缭绕,如轻纱覆翠林,绘就淡雅水墨之景。
至山腰竹林处,余源望便驻足不前,轻声道,“族兄接下来你自己进去,我就在这里等候着。”
余长川颔首应允,“好。”
语毕,他便独自一人朝着竹林其中走去,待到穿过郁葱竹林后,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只见一古朴亭映入眼帘,
亭中有二人对坐品茗,一者须发皆霜,慈颜善目,
一者中年女修,马尾高束,碎发轻垂,眉宇间清丽脱俗,英气勃发。余长川虽有些眼熟,但也一时间倒没认出是谁来。
茶烟袅袅,与山色相融,一派宁静至远。
余长川在亭外整理衣物、待到气息平和后,这才轻手轻脚地亭中走去,
只见他躬身行礼,声清而敬,“晚辈迟来,望长辈们海涵。”
白发老者正是余平守,只见他目光和蔼地望着眼前青年,然后拍了拍身边空位,开口道,“上前来。”
“是。”
待到余长川坐下后,余平守提壶斟茶,一盏热气腾腾的竹叶茶便出现在了余长川面前。
在余平守示意下,余长川敬而伸双手,稳稳承过茶杯,
他朝着茶杯中望去,茶汤色泽温润,如山间清泉般清澈透亮,柔光之下反而愈显诱人。
送杯于嘴边轻啜几口,那清新茶香瞬间溢满口中,虽清新但也悠长,而且其中还蕴含着丝丝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而且不知道为何,喝下此茶之后,余长川感觉自己身体之中仿佛有暖流涌动,尤其是在胃府最为明显。
他下意识间运转功法之际,诸般暖流皆化为精纯的元力,涓涓细流般于周身滋养,颇为舒泰。
这番变化不由得让余长川再度望向手中之茶,虽不知道为何物,但绝非凡品。
“这茶,真是绝妙啊!”他感叹着。
“那是自然,碧潭山上的都是宝贝,这可是灵竹所产,而且还只有在立春的首雨后第一茬才有这般效果,你小子运气也是不错,让你恰逢其时遇见了。”
听闻余长川的称赞,余平守也是颇为受用,胡须轻扬,面带得意之色。
“原来如此。”长川视手中茶,接连牛饮几杯。
旁边那中年女子见余长川这番模样,也是在饮茶之余适时插言道,
“什么运气,分明就是老头子见好不容易结下新茶,急急忙忙地唤你小子上山来罢了。”
“啊!”长川面露受宠若惊与羞涩之色,竟无言以对。
余平守也不反驳女修士的话,只是朝着余长川问道,“你小子怎么这般愚钝,竟不主动和前辈叙话?”
女修士笑语盈盈,也朝着余长川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余长川面对二人追问,心头微微一震,根据二人交谈,思绪在族谱之中疾搜一番,最终得出一个答案来,
只见他面露难以置信之色,敬意与激动交织,朝着女修士跪拜于地,双手交额,声颤而坚,“祖奶奶!”
当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余长川其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碧潭余家的这位筑基大能可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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