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还记得上回在边境你以一己之力……”

魏昭不想听。

顺子:“当初属下第一次见您……”

魏昭更困了。葛老怒:“你闭嘴!”

“将军和你一个大老爷们追忆往昔?”

顺子只好看向虞听晚。

姑娘在不耽误葛老下针的地儿,伸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追忆往昔,她可以!

她嗓音温温柔柔的。

“当初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咱俩得成亲。”

这是实话。

可落在众人耳中就不一样了。

顺子不觉得意外

毕竟将军的魅力强大。即便重伤,也讨小娘子喜欢。

葛老揉了揉泛酸的手腕,在魏昭嘴里塞了一片参。

他没心思想别的。

但是,他挺佩服虞听晚的。

卫家那么穷,将军当时又没个人样,说是火坑也不为过,偏偏虞听晚选择跳下去。

可见她对将军的感情,已超脱了生死。

若将军这次无虞回了上京,有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敢说虞听晚配不上魏家子。

他就一瓶毒药把人送去阎王殿。

魏昭幽幽看向虞听晚。

也许姑娘都没察觉,她说假话时,眼神眨动的频率总要比寻常快些。

可这次……

魏昭有些意外。

她说的是真的。

甚至表情都没有干巴巴。

虞听晚并不知简单的一句话,杀伤力有多大。

她想到了别的:“每年村子年后都要捕鱼,这次咱们不在,应该是分不着的。”

“不过等你好后,我还想回去一趟。当初的事被瞒了这么些年,总得做了断。”

姑娘抿了抿唇:“再过一月,便是我爹娘忌日了。”

“我每年都会弄些纸钱,拿去山脚老槐树下烧一烧。”

她说话时,魏昭忍着痛楚,耷拉着眼皮,都有在听。

他舍不得死。

这会儿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便是能说,也不会出声呛虞听晚。

姑娘絮絮叨叨,嗓音轻柔婉转。

葛老开始第三轮……

第四轮……

光线转暗时,屋内夜明珠亮如白昼。

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不知何时熄了香线,只幽幽拢着一率残香。

葛老屏住呼吸下了最后一针。

魏昭意识不多,但还清醒着。

“成了!”

葛老热泪盈眶,猛地站直,可长久弯着腰,腿早已发僵发麻,他直接摔倒在地。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笑出了声。

“去,将温着的参茶再取来给将军喂下。”

顺子:“欸!”

葛老爬起来:“我去开方子煮药。”

眼瞅着两个人都走了,周遭这边也空下来。

虞听晚伏在床沿,去看魏昭。

从早讲到晚,她喉咙都哑了。

虞听晚想说。

——都说了你会没事,我还能骗你?

可也不知怎么了,到嘴就成了一句。

“针什么时候拔?你这样实在有伤风化。”

被子也不好给他盖上。

魏昭已是困极,可他看着虞听晚的目光多了以往没有的灼灼。

他发不出声。

可嘴型虞听晚能辨别。

“怎么?”

还有一句有点嚣张的。

“总归是你要用的,提前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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