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卫阿楠在这风月之地待了已过一载,因着日日被老鸨盯着吃些丰胸养臀的药膳药汤,又每天早起晚睡的习舞养颜,如今的卫阿楠早已出落的娇美动人,再也无法与之前那个瘦弱粗糙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然而卫阿楠对于这所谓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感到日渐恐惧,原因只在于再过几日,便是老鸨为她议定的开苞之夜。
一年来,老鸨将她藏的严严实实,放出去的消息却是楼里来了个美艳绝伦的妙龄少女,且还是个雏鸟,只待拟定了日子便现于人前,众多贵人恩客皆可参与新姑娘初夜的拍卖。
春风楼在本地开了十余年,这一批进来的姑娘起的都是花名,到了卫阿楠这,老鸨便随手拣了个写了木槿的红条,告诉阿楠这便是往后她的新名字。
为着老鸨宣传能力强,这楼里大大小小的恩客都知道新来的姑娘木槿多么可人多姿,却日日不得见,偏生老鸨给出的理由便是为了伺候好客人,木槿姑娘要好好的学舞练歌,把腰肢弄得再软些,声音再娇些,才能服侍好各位老爷公子。
这话一出,即便这些酒肉男子再眼馋,怀里的姑娘一撒娇,也不过是笑笑便过去了,只越发期待这个美艳妓子的开苞之夜配不配得上她一直以来流传的名声。
伺候卫阿楠的丫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女子的青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女子脸上不断停留,看见卫阿楠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心里嘟囔,一个千人枕的娼妓,装什么高傲。
对着镜子贴花黄的女子一袭淡绛纱衫,细瞧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却生的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唇角浅泛着淡淡的笑意,当真是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与旁的姑娘不同。
小丫头虽心里腹诽,但卫阿楠确实算是这楼里数一数二好看的姑娘了,怪不得她三番两次顶撞,妈妈都能原谅,这样一张脸,得多少达官贵人前赴后继啊,不过啊,肯定不止伺候一个贵人,想到此处,小丫头眼里夹杂了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这样子就很好了,”卫阿楠扯了扯嘴角,眼尾微微上挑,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是觉得满意又似是心有哀愁不能言。
她摆了摆手,有些疲累地说道:“你先自个寻些事情去做吧,我自个休息一会儿,妈妈来问,就说我今早起的急了,得小憩一会子缓缓。”
小丫头随意行了个礼,她乐得不必在这伺候,省的瞧见这张脸便思及自身,满心妒忌。小丫头应声离开了房间,她最后瞧了一眼,卫阿楠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累的睡着了罢。
等到过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卫阿楠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迷惘之意。
她有些紧张的透过门窗,探听外头的动静,只有一些小厮丫头说话搬卸的声音,老鸨大概也在房里休息,这会子是不会到她这里来的。
卫阿楠确定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之后,她轻着手脚翻出床底的物件,赫然是这一年里她偷摸着画的逃跑路线和脱身办法。
她尝试过装病,绝食,不服管教,可得到的是比卫家人更狠辣无情的责打,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毁了这身娇养的肌肤,老鸨命人制作了特殊的皮鞭,打在人身上最软的地方,又疼又屈辱。
这法子落在卫阿楠身上之前已然在春风楼另外两个最不会赚钱的姑娘身上试过了,能让这风月场卖笑的姑娘都涕泗横流的鞭子,可想而知其中滋味。
但即便是老鸨一年的洗脑说项和威逼利诱,也没能灭掉卫阿楠的心思。
她绝不要成为这欢场中人,一旦接客,往后从良可是难如登天,要么便是找某一个客人能赎她做小妾,她还得感恩戴德,她绝不要如此。
但她也不是不知道疼的人,到了后面,她甚至主动去学那些磨人的姿势表情,就是为了让老鸨觉得她已经相通,不在寄希望于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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