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冠文回到工位,看见一个叫洪涛的四级车工正在和戴玉恒唠嗑。

“石头,你回来了!”

洪涛摆了下手,走过来小声说道:“石头,不瞒你说,我老家那边遇到难事了,你嫂子又死把着钱不放,你看咱们能不能支个会,就咱们三个人,一人每月出五十块钱。”

“洪师傅,支会可以,毕竟谁都有个为难遭窄的时候,但是我还真没没听说过有三个人支会,每人每月出五十块钱的!这样吧,我借你一百块钱,你给我写个欠条,在欠条上标上,每月从你工资里扣二十块钱给我,直到扣完为止。”

崔冠文听到洪涛说每人每月出五十块钱,就知道这人就没安好心。

洪涛脸色一沉,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石头,你们有钱,就没必要再找其他工友了吧,再说咱们一个车间待着,还用的着写欠条吗。”

“洪师傅,现在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我就没见过求人还甩脸子的,怎么好像不是你来找我们支会,反而像我们欠你的呢。”

崔冠文站起来,接着说道:“洪师傅,要不我把其他工友喊过来,让他们听听你说的话。”

“没必要,我洪涛面子薄,攀不起你们的高枝,算我拜错了庙门。”

洪涛哼了一声,说完就阴阳怪气地走了。

“师哥,姓洪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戴玉恒啐了一口,伸手摸了摸兜里的钱。

“哈哈,知道我为什么买间房子了吧,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

崔冠文回到工位,和老戴一边聊买房的前因后果,一边把润滑油抹到了车床的导轨上。

老戴听说师哥都有房子了,羡慕的两眼冒光。

下班前,外面下起了雨,崔冠文看见顶着一张报纸跑回来的张铁,连忙去请假。

“行啊,好好检查,要是时间不够,你下午就不用来了!条子以后再补,回家吧。”

张铁的嘴甩着脸上的雨水,说话时气势如虹。

崔冠文还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灿烂的张铁,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车间主任好像缺了颗犬牙。

晚上回到家,崔冠文见蔡素芬好像不知道他得奖的事,也没有主动提起。

他进屋后,把钱拿出来藏在了百宝箱下面的夹层里,兜里只留了三张十块的和一些零钱。

......

第二天一早,雨势小了很多,变成了零零星星的牛毛细雨。

崔冠文穿着厚重的胶皮雨衣先把何雨水和妹妹送到学校。

等他赶到积水潭医院的时候,天也晴了,空中映出一道彩虹。

崔冠文挂了号,从骨科的三个门诊室前依次走过,在第二个诊室里看到了正在接待患者的李大夫。

走进门诊室,等李大夫给前面的患者开完单子,他笑着招呼道:“您好啊,李大夫。”

“来复查啊,石头!”李大夫把听诊器放在桌子,笑着和崔冠文握了握手。

“复查是次要的!主要是想您了,来看看您!”崔冠文边开玩笑,边把挂号单递给了李大夫。

“看来恢复得不错啊!”李大夫哈哈一笑,让崔冠文坐到椅子上,查看起他头上受伤的地方。

崔冠文一边侧着头,配合着李大夫,一边问道:“李大夫,我妹妹舌系带短,说话有些大舌头,这个能做手术纠正过来吗?”

“这是个小手术,只是你妹妹大了,错过了两岁到十岁的最佳手术期。”

李大夫有些遗憾地说完,又接着说道:“但是也不是很晚,想纠正的话,还是尽早做手术吧。”

“哦,谢谢李大夫!”崔冠文刚悬起来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接着便吐槽起李大夫的说话方式。

要知道医生说话大喘气,或者先抑后扬,是真的能吓死人的。

“伤口愈合的不错,去拍个片子吧,主要还是要看骨骼愈合的情况。”

浑然不觉的李大夫坐下后,填了一张单子。

“好的,那您忙。”崔冠文拿着单子,告别了李大夫,去放射科去拍了一张X光片。

从医院出来,他把雨衣卷起来,夹在后车架子上,慢慢悠悠地骑到了地安门百货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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