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小意外,好像对简易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即便是被女孩辱骂了,他也若无其事地吃完了所有食物。

至于杨朵的那份,也是一如既往地打包给了流浪猫狗。

只不过这次不是家附近的那些猫狗了,而是校园里的一些可怜猫狗。

银杏树下,简易刚把手里的食物放下,四周立刻就有几只稳着味蹿了出来的小猫和小花狗。

许是因为学校里多的是善良学生,所以这些猫狗并没有外面那些流浪猫狗的消瘦,反倒还有几只很是圆润,与家养无异。

但这依旧不影响它们爱吃的天性。

简易就蹲在它们身边,看着它们一口一口将那些食物吃空,时不时地还会为发生抢夺做调节,以防它们相互伤害。

保护小动物的每一个动作那么温柔。

一阵风起,吹落了枯黄的银杏叶,犹如下起了一场十分浪漫的雨。

而只是静静蹲在那里的简易,根本不需要再做任何什么,便已经能吸引住杨朵全部的目光,也让她的心尖涟漪不断。

见一片杏叶飘落在了简易的肩上,她不由得已经抬起手伸了过去,想要为他拾走那片枯了都叶子,却在空空穿过他的肩,并未带走叶子时,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是帮不到他的。

仅仅是连为他撵去一片枯叶,都做不到。

失落的小手,只能装作无事,悄悄地收了回去,却又紧紧无措地攥了起来。

简易并未察觉一丝,只是在那几只猫狗解决完食物后,起身才发现肩上有片落叶,他微微动了一下肩,那落叶便轻松而去了。

“……”。

杨朵眼里的低落更甚了。

看,她拼尽全力,却怎么都已经做不到的事,于他而言,不过是轻轻动下肩,便可的事。

也注定了,他们之间...远比银河还有远了吧!

毕竟银河再远,也终还是有具体实数,而她同他,只有根本算不出的距离,只能越来越远,却永无再近可能。

那是生与死之距,永远无法解开之距。

离开校园前,站在校园的大门处。

简易从怀里掏出了一黑色小本子,又看向身边正一眼不眨地盯着校名的女孩,轻唤了一声:“杨朵”。

“嗯”。

“要画勾了吗?”,他问。

又将本子上别着的黑色钢笔取了下来,只待女孩一声令下。

“……”,杨朵的目光挪向那黑色小本子,静默。

这个看似普通的小本子,其实并不普通,至少于她而言很不普通,甚至是很珍贵的一个本子。

因为那本子里面,写着她的遗愿。

是之前,偶然一次她随简易整理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流浪者遗物时,发现那流浪者本不是流浪者,原本也有很幸福的家庭,只是在被诊断出癌症后,一切都变了。

他为了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尽可能的完成自己年少时曾未完成过的一些心愿,他便已提前安置好了自己的家庭,告别了亲人,独自踏上了一段特殊的流浪旅程。

他给自己的这段旅程,专门列了一个计划,但上面写着的并不是什么心愿计划,而是遗愿。

一个还活着的遗愿....

当天夜里,简易便突然问起了她,有没有什么还未完成的心愿。

是心愿,而非遗愿。

因为他说:“遗愿,其实并不是只能说是已逝者的愿望,也可以是所有遗憾的事,皆可称遗愿”。

是啊,遗愿,本就是遗憾的心愿,为什么非特指人死后的愿望呢。

于是,那一夜,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还是受简易再三真诚的话语影响,杨朵真的说出了一些自己曾想,却还未来得及完成的事。

而那些事,也被简易写进了眼前现在这个小本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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