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的树丛旁赫然留着一簇一簇开的正盛的野花,一朵一朵镶嵌在绿意盎然的青丛里。时时见得簇簇山兰花开的正值盛头。月白风清下,颇有一种空山松子落之意,再看,日至当头。
殿栖踩着轿凳下了车,站定身子环视了下四周,心中暗暗盘算着。殿泠刚在她身后下车,抬眼瞧见殿栖正呆站着,走上前。
“怎么了栖儿?”
殿栖回神,看着站在一旁状似弱不经风……实则确是弱不经风的殿泠,眉眼一动:“无事,有劳二姐姐关心。”
殿泠颔首,转开眼眸看着旁处的一簇野花,嘴角抿出一个淡笑,脸边便隐隐出现了一个甚漂亮的小窝。殿栖瞥到,好奇地凑了近,笑道:“二姐姐,你的小窝很是好看。”
殿泠抬手轻轻点了点殿栖的额,笑着问道:“是吗?”殿栖颔首,顺着殿泠的目光看去,停在那丛小小白白的野花上,她笑:“二姐姐,这花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殿泠摇头,挽起她的手侧侧身子往阶上走着,殿栖伴着她一节一节的往上攀,目光不由看看身后,低声问道:“二姐姐,为何祖母没和我们一起?”
算来,这还是殿栖头一回来参加国司庙的还愿礼。殿栖最最不信的就是佛祖和神仙,故而此前总是对于此类事情找着借口推三阻四,愣是一次未去。久而久之殿老太君也就不再强求。
殿泠侧着眸子,仍旧含笑晏晏地看着殿栖道:“祖母身体不适,也就推脱着没来了。”
殿栖颔首。她垂垂眼思忖着。果然。事情还是依旧按照着梦魇里的发展。祖母没来,落折她们这样的婢子也不能上来。以自己的身手保护殿泠还是勉强可以。大哥他们身为殿家的男子,习武是必修的功课,如此便不需要自己担忧。
不过……殿栖回想着。周迢说的诚意究竟为何物,为何一定要等到还愿礼才说?
她暗自在心里叹气。
从泊车之地一阶阶爬上去统共要走一百九十九阶,待众人爬上山时,有些个人便已喘着上气不接下气。殿泠身子骨虽然弱,但在她眼里,身子骨比她要硬朗不少的殿栖却是“身子骨不好”。殿泠喘喘气,看着站在一旁的殿栖,忧道:“栖儿,可有不适?”
殿栖抬眼,摇首。她看着殿泠的身子,浅浅地笑:“二姐姐就别操心我了,你呢二姐姐,可会不适?”
殿泠看着殿栖眉眼含着笑的殿栖,不觉也跟着笑笑,难得在她面前小孩子一般:“怎会!我身子还不至于连这么些阶都爬不了。若是如此,怎对得起殿家世代学武的名头。”
殿栖笑笑。殿子辰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见殿栖和殿泠皆回过头来看着自己,他遽然间掩唇不自在的清清嗓:“既然二位妹妹无事,那我们便进去吧。”
庙院内,赤色长桌而立,团团蒲团在桌前置着,院前的高台上,置着几把做工颇为精妙的案桌,正顶上,赫然一张巨椅。
殿栖眸子扫过,在那张巨椅上停了停,挪开视线。殿泠拉着她径自走到一张案桌旁坐下,抬眼看了看四周。
殿栖抬抬眼光,若有若无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殿泠目光似是看到了什么,猛的一滞。
她抬起眼,顺着看去,一道赤色的身影站在院门口,殿泠在底下轻轻拉了拉殿栖的袖角,附耳道:“这是那日救我的公子。”
殿栖扬眉,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殿泠,有些语惊:“二姐姐还记得他?”
殿泠微微鼓嘴:“如何不记得?他救了我的恩情我记得,但他那日说好带我去救你,结果点了睡穴把我送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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